马车向着鄄城方向行驶，车厢内气氛沉静。刘弋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少女，又“看”了看脑海里那寒酸的100点积分（加上记录典韦坐标奖励的10点，共110点）和简陋的商城，心里像是有只猫在抓。
加点？这系统也没说怎么加啊？难道不是力量、敏捷、智力那种？哦，对了，商城，得用积分换东西。
他集中精神，再次仔细研究那几个灰色的图标。
【初级伤药】：pass，少女的伤有卫兹的医师照料，恢复得挺好。
【劣质提神散】：暂时用不上，虽然拉车很累，但现在坐马车了。
【简易地图】：30积分？显示十里地形？好像有点用，但又不是即时战略游戏……
【语言精通（临时1小时）】：50积分！抢钱啊！还是临时的！
刘弋肉疼得很。这110点积分得花在刀刃上。见曹操？曹操身边谋士如云，虎将如雨，自己一个来历不明的白身，靠什么引起他的注意？光是语言通顺点恐怕不够……
他的目光落在最后那个灰色锁定，但似乎因为“主线任务推进”而稍微亮了一点的图标上。之前完全看不见名字，现在似乎能模糊看到几个字了。
【？？？洞察（初级）？？？】
后面依旧是锁定的状态，但名字露出了一部分。
洞察？
刘弋心里一动。曹操多疑，但同样爱才，尤其喜欢有急智、能看透事情本质的人。郭嘉、荀彧、程昱，哪个不是洞察人心、眼光毒辣？如果自己能有那么一点点“洞察”力，或许……
他尝试着用意念点击那个图标。
【权限不足。正式开启商城需完成“抵达鄄城”阶段目标。或支付200积分强制提前解锁单项。】
……奸商！刘弋差点骂出声。100积分都不够，还要200？强制解锁居然还要额外付费？
他郁闷地退出界面，一抬头，正好对上少女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她正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思绪，看到他刚才在纠结什么。
刘弋莫名有些心虚，干笑了一下：“那个……我们在去鄄城的路上了。你说，曹公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很难打交道？”
少女没有表示。她移开目光，看向小几上卫兹准备的笔墨纸砚。她伸出手，将纸张稍稍抚平，然后提笔蘸墨。
刘弋屏息看着。这次她又会写下什么惊人之语？
然而，她写的却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墨迹清瘦却有力：
【你，有何能？】
刘弋愣住了。我有何能？
穿越者的历史知识？大部分细节记不清了，而且身边这位似乎知道得更多更准。
系统？一个抠门且还没完全解锁的玩意。
现代人的见识？在这乱世，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知道点粗浅的科技名词，有什么用？造火药？比例都不知道。炼钢？高炉怎么砌？
一瞬间，刘弋额头冒出了冷汗。之前光想着抱大腿、靠系统、靠少女，却从未仔细想过，自己本身有什么价值？在曹操那样的人精眼里，一个毫无根基、毫无能力的“预言传声筒”，真的值得看重吗？
少女安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那眼神平静，却比任何质疑都让刘弋感到无地自容。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颓然道：“我……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能力。”穿越者的优越感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少女闻言，并没有露出嘲笑或失望的神色。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答案。然后，她再次提笔，缓缓写下：
【可学。】
【察言。】
【观势。】
【度心。】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小锤，敲在刘弋心上。
“察言观色？观察形势？揣度人心？”刘弋喃喃道，“这……这怎么学？”
少女放下笔，目光再次转向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和远山，不再看他。她的侧脸在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有些模糊，声音仿佛直接响在刘弋的脑海里——当然，她不能言，这只是刘弋的感觉。
那种感觉是在说：看着，听着，想着。从现在开始，每一刻都是学习。
刘弋怔怔地看着她，又回想自己穿越以来的经历：面对兵痞的惊慌，在卫兹面前的表演（虽然漏洞百出），还有少女应对卫兹时那精准无比的“预言”和引导……
她不仅仅是在预言，她是在基于对历史人物的了解、对形势的判断，选择最有效的信息和方式去达到目的！
这就是“察言、观势、度心”？
刘弋忽然觉得，那锁定的【洞察】技能，或许并不是系统直接赋予的超能力，而是需要自己像这样去观察、去思考、去积累，然后系统再某种程度地强化或辅助？
就在他心念转动，隐约抓住点什么的时候，脑海中的系统界面忽然又闪烁了一下！
【检测到宿主认知突破，领悟学习方向：“洞察”（雏形）。】
【奖励积分：50点。】
【当前总积分：160点。】
【“？？？洞察（初级）？？？”兑换项预览权限开放。兑换需求：300积分。】
刘弋：“！！！”
还能这样？悟了就能奖励积分？而且这洞察技能果然贵得离谱！300积分！还只是初级！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觉得系统完全是奸商了。那300积分代表的，或许不仅仅是一个技能，更是对他接下来努力“观察、学习、思考”的一种认可和……明码标价的目标？
他再次看向少女，眼神已经完全不同。原来她刚才那句“你有何能”的提问，本身就是一种引导和教学。
“我……我会努力学的。”刘弋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
少女没有回头，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马车继续向前，鄄城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
刘弋挺直了背脊，开始真正地、用自己的眼睛和头脑，去观察窗外这个纷乱而真实的世界，尝试着去分析那些过往行人的表情，去揣测远处村庄的局势，去思考即将见到的那个一代枭雄，究竟会是怎样一个人。
他的三国之路，终于不再仅仅依赖于系统和身边的“先知”，而是开始尝试着，用自己的双脚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