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桶金】任务进度条,在灰鼬商队那笔交易之后,终于艰难地爬升到了【98%】。十枚金龙克朗的目标近在咫尺,莱昂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解锁【基础矿物识别】科技后,能找到点什么新矿藏了。
然而,他这点小小的欣慰和期待,很快被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
这天下午,皮特又一次发挥了他“首席情报官”的职能,但这次他的表情不再是单纯的兴奋或惊恐,而是一种混合了敬畏、好奇和一点点害怕的复杂情绪。他几乎是踮着脚尖溜进大厅的,声音压得低低的:“男爵大人!又、又来人了!这次不是商队!是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闪着亮光的皮甲!像个......像个大人物!看着就、就不好惹!”
莱昂心里一紧。大人物?这穷乡僻壤,能有什么大人物光临?难道是税务官(虽说已经几十年没来过了)?来收那根本不存在的税的?或者是......其他的领主终于来找茬了?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和袍子,带着一脸“又来了啥麻烦”的巴斯蒂安和拎着斧头、跃跃欲试的布鲁姆,再次来到了领地入口。
只见一匹神骏的黑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马背上端坐着一位女子。她确实如皮特所说,穿着一身裁剪合体、擦拭得锃亮的黑色皮甲,衬出挺拔矫健的身姿。一头利落的金色短发,如同阳光下的麦浪,碧蓝色的眼睛锐利如鹰,正毫不客气地扫视着峭岩城和它寒酸的主人。她的容貌称得上美丽,却带着一种迫人的英气和审视的味道,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在看什么有趣又可怜的东西。
“日安,”她的声音清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请问,哪位是莱昂·蒙特福特男爵?”
莱昂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卑不亢:“我就是。欢迎来到铁苔藓领,请问您是?”
女子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她比莱昂
矮不了多少,目光平视着他,那双蓝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塞拉菲娜·琥珀。你可以叫我塞拉菲娜,或者‘琥珀’——很多人背后都这么叫,我知道。”她顿了顿,嘴角那丝笑意加深了,“听说你这穷得地精都要绕道的地方,最近弄出点有意思的小玩意儿?能烧的黑石头?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工具?”
莱昂心中一凛。消息传得这么快?连这种看起来就非富即贵的人都听说了?他保持镇定:“只是一些为了活下去的小尝试罢了。琥珀小姐远道而来,就为了看这个?”
“活下去的尝试?”塞拉菲娜轻笑一声,目光扫过莱昂起毛的袖口、布鲁姆那柄锈迹斑斑的斧头、以及巴斯蒂安管家那万年不变的悲苦表情,“看起来确实很......努力。不请我进去坐坐?这地方的风,可真是‘自由’得有点刺骨了。”
莱昂只好将她引入大厅。玛莎夫人闻讯出来,看到塞拉菲娜的瞬间,眼睛就像猎人发现了顶级猎物,上下打量着她,尤其是那挺拔的身姿和利落的动作,低声对莱昂嘀咕:“这姑娘......屁股不够圆,但看着就能生养!而且能打!能保护你!就是眼神太利,怕是不好拿捏......”
莱昂:“......”母亲大人的关注点永远如此清奇且直接。
进入大厅,塞拉菲娜自然看到了那个正在燃烧的蜂窝煤炉子。她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儿,甚至亲自拿起一块蜂窝煤掂量了一下,又用手指抹了一下炉壁,感受温度。
“有点意思。”她评价道,语气听不出太多波澜,“比木柴耐烧,烟也还能接受。成本呢?”
一直紧张旁听的芬利爵士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窜上前来,用他那特有的、带着哭腔的语调开始表演:“成本?这位尊贵的小姐!您可知这其中凝聚了我们多少心血?多少......”
“直接说数字,或者等价物。”塞拉菲娜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目光锐利地看向芬利,“别跟我玩商人那套虚的,我看得出来。”
芬利爵士被她看得一哆嗦,后面那套计算“无形资产损耗”的说辞瞬间卡壳,下意识地报出了一个经过他千锤百炼、压到最低但仍有微薄利润的成本价。
塞拉菲娜点点头,似乎对这个数字并不意外。她又将目光转向莱昂:“产量如何?能稳定供应吗?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比如......你们那个小工程师弄出来的、能让尤金那老狐狸感兴趣的小玩意儿?”
莱昂心中再次一惊。她连灰鼬商队和艾拉都知道?!这女人情报工作做得也太好了!
这时,格温·钢翼骑士小姐闻讯赶来。她看到塞拉菲娜,本能地感受到一种强者的气息,立刻挺直了腰板,手按剑柄,试图展现蒙特福特家的骑士威严:“以蒙特福特之名!陌生的强者,请问您莅临此地,所为何事?”
塞拉菲娜打量了一下格温那身擦得锃亮却难掩陈旧的铠甲,以及那本时刻不离身的《骑士道寓言大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骑士?有意思。我来看看投资的可能性。至于目的?”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野性,“看看能不能用最小的代价,捡到最大的便宜。毕竟,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划算,不是吗?”
这话说得相当直白,甚至有些无礼。格温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想引用《寓言大全》里的某条来反驳这种“功利”的言论。
莱昂拦住了格温。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精明、直接、拥有相当的信息网和实力,她的目的很明确——利益。但某种程度上,这种直来直往,比那些虚伪的客套更难应付,也更......有机会。
“琥珀小姐快人快语。”莱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那么,您看到了什么?又打算如何‘捡便宜’呢?”
塞拉菲娜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忙碌的景象:“我看到了一个穷得底掉、但还没完全躺平的领地。一个有点小聪明、运气似乎还不错的年轻领主。一群......嗯,颇具特色的部下。”她的目光扫过紧张的芬利、警惕的格温、好奇又有点害怕的皮特、以及一旁抱着胳膊、眼神不太友好的布鲁姆和玛莎夫人。
“黑石头的生意,小打小闹可以,想做大,凭你们现在这点人手和本事,难。”她一针见血地指出,“运输、销售渠道、应对眼红者的手段,你们有吗?”
莱昂沉默。这正是他担心的问题。
“所以,”塞拉菲娜转过身,目光重新锁定莱昂,“我可以提供一些你们急需的东西——资金、安全的商路、甚至一定程度上的‘保护’。作为回报,我要你们蜂窝煤和今后任何‘有趣’产品利润的五成。”
“五成?!”芬利爵士尖叫起来,差点晕厥,“您这是在抢劫!赤裸裸的抢劫!圣光在上!这绝对不行!”
塞拉菲娜看都没看他,只是盯着莱昂。
莱昂的心脏也是猛地一沉。五成?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但另一方面,她提出的又确实是他最缺乏的。
“琥珀小姐,”莱昂缓缓开口,“您的条件......很苛刻。我们需要这些收益来养活领民,改善领地。五成,太高了。”
“哦?”塞拉菲娜挑眉,“那你说多少?别忘了,没有我,你们可能连现在这点收益都保不住。北边可不太平,流寇和‘误入歧境’的地精可能会多起来。而且,”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旧仓库的方向,“养着一个可能随时把家炸掉的工程师,也是需要成本的。”
莱昂感到一阵压力。这个女人,把他们的底细摸得太清楚了!
谈判陷入了短暂的僵局。大厅里只剩下蜂窝煤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芬利爵士压抑的、心痛的抽气声。
最终,莱昂深吸一口气:“三成。这是底线。而且,我们需要预支一部分资金用于扩大生产和购买必要物资。”他必须赌一把,赌这个女人的眼光和魄力。
塞拉菲娜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那双碧蓝的眼睛仿佛在衡量一件商品的实际价值。突然,她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少了几分审视,多了一丝真正的兴趣:“有意思。面对‘母狮’塞拉菲娜,还敢讨价还价?行,三成就三成。预支资金也可以谈,但我要看到详细的计划和......抵押。”
她伸出手,指了指莱昂:“你这个人,有点意思。我希望我的投资不会打水漂。”
莱昂看着她伸出的手,知道这并非简单的握手,而是一份带着风险也蕴含着机遇的契约。他看了一眼身边这群风格迥异、正用各种眼神望着他的部下,一咬牙,伸出手与她握在一起。
“合作愉快,琥珀小姐。”
“叫我塞拉菲娜。”她纠正道,握手有力而干燥,“我会派人送来契约和第一笔预支款。希望下次我来的时候,这里不再这么......透风。”
她说完,利落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
大厅里一片寂静。
良久,芬利爵士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哭腔的哀叹:“三成啊......我的心在滴血......”
格温眉头紧锁:“此人言语功利,缺乏骑士精神,与其合作,恐非良策。”
布鲁姆挠挠头:“我觉得她劲儿挺大,握手差点把我......把男爵大人的手捏碎。”
玛莎夫人则摸着下巴,眼神发亮:“这姑娘......虽然凶了点,但一看就能干!屁股嘛......穿铠甲看不真切,但气势足!莱昂
啊,要不这个也考虑考虑?”
莱昂
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只是看着塞拉菲娜离去的方向,心情复杂。
【与“琥珀”塞拉菲娜达成初步合作意向。领地获得潜在发展助力与外部风险。】
【获得状态:“母狮”的关注(效果:商业收益提升30%(需支付分成),遭遇外部掠夺性攻击概率降低15%,塞拉菲娜好感度开启(当前:好奇+5))。】
【警告:合作条款对宿主较为不利,请谨慎处理后续关系。】
系统的提示冰冷而客观。
莱昂知道,他引入了一头真正的“母狮”。这或许能加速铁苔藓领的发展,但也可能......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机遇与风险,总是并存。他的异界领主之路,似乎又增添了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