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家先别领新的了。把手头已经发下去的,都再互相仔细检查一遍。重点看引信部位有没有松动和破损,弹体有没有磕碰变形的地方。哪怕发现一丁点不对劲,立刻报告。安全,让她被记过的阴暗想法,这枚特殊的手榴弹还是被送到了一排一班。
江见野这几天一直在秘密调查整理和苏团长过从亲密的名单。
刚踏进情报部小楼,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两名臂缠红袖章,神色冷峻的g委会成员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一人面无表情地出示了一份盖着红印的文件:“江见野同志,跟我们走一趟。有人匿名举报,需要你配合调查。”
后面还跟着4位保卫部的同志,为首的人向江见野敬礼说:“赵参谋长让我们全程陪同听审。”
江见野那双总是含着温雅笑意的狐狸眼微微一眯,随即恢复如常,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弧度。
“配合调查是每一位革命军人的义务。同志,请带路。”
他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只是去参加一场寻常的会议。
然而,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已悄然握紧——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先是爷爷被试探,接着初夏被构陷,现在轮到他了。
看样子苏团长就是‘掌柜’的手下,迫不及待的开始反扑了。
审讯室设在保卫处大楼的地下,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陈旧纸张的味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便是全部。
江见野被要求坐在冰冷的铁椅上,对面坐着两位调查员,四位保卫部的同志分别站在双方身后。
主审者是个眉毛粗黑,眼神狠厉的中年男子,旁边一个年轻些的负责记录。
粗眉审讯员没有多余的寒暄,单刀直入,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威压。
“江见野,有人匿名举报,你的生母郁美玲,是沪上臭名昭著的大资本家。而你,作为资本家的崽子,隐瞒成分,混入革命队伍,窃取重要情报岗位!你承不承认!”
这顶帽子扣得又大又狠,直指要害。在那个年代,“资本家崽子”的身份足以毁掉一个人。
江见野脸上没有任何被指控的慌乱,反而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困惑和坦然。
“同志,关于我的生母郁美玲女士,组织上早有备案。她在我三、四岁时就与我的父亲江长征同志离婚,远走他乡。“
“近二十年来,我从未见过她,也未曾有过任何形式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