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砍柴砍出个圆满境
清晨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杂役区的柴房里，规律的劈砍声已然响起，比往日更早，也更富有一种奇特的韵律。
秦越赤着上身，肌肉线条在重复的挥刀中逐渐清晰。他眼神专注，每一次柴刀落下，都精准地沿着木材最脆弱的纹理切入，干净利落。
【基础劈柴熟练度+1】
【基础劈柴熟练度+1】
【引气诀第一层熟练度+1】（挂机中）
脑海中，熟练度增加的提示音如同最美妙的乐章。一夜过去，他体内的灵气自行运转，【引气诀第一层】的熟练度已然悄无声息地涨了数十点，这种躺着也能变强的“挂机”模式，让他沉醉不已。
而【基础劈柴】的熟练度，也正朝着大成的顶峰稳步迈进。
“咔嚓！”又一截硬木应声而裂，断面光滑如镜。
秦越停下动作，微微皱眉。大成级别的劈柴技巧已然极致，但他能感觉到，手中的柴刀似乎有些跟不上自己的发力了。这把最普通的凡铁柴刀，用了三年，刃口早已布满细微的卷缺，刀身也因长期使用而隐现疲态。
“得换把好点的柴刀了。”他低声自语。
杂役处配发的工具质量低劣，想获得更好的，要么用宗门贡献点去兑换，要么自己去山下的坊市购买。贡献点他几乎没有，至于钱……原身是个穷得叮当响的杂役，更是身无分文。
正思忖间，杂役处的张管事又腆着肚子晃悠了过来。只是这一次，他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脸上那惯有的倨傲和刻薄收敛了不少，眼神里带着惊疑不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昨夜饭堂之事，早已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杂役区。三年未破境的废物秦越，不仅一夜之间引气入体，踏足炼气一层，更是随手就击败了同为炼气一层的王硕！
这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很多人最初都不相信。但王硕手腕脱臼是事实，他本人更是吓得称病不敢出门，这一切又由不得人不信。
张管事是个人精，虽然欺软怕硬，但也最识时务。一个能突然开窍、并且手段似乎颇硬的炼气期弟子，哪怕只是炼气一层，也已然超出了他所能随意拿捏的范畴。更何况，这秦越突破得如此诡异，万一背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机缘或高人呢？
“咳咳，”张管事干咳两声，努力挤出一个还算和善的笑容，“秦越啊，这么早就起来干活？真是……勤勉啊。”
秦越停下动作，看向他，目光平静无波：“张管事，有事？”
被这平静的目光一扫，张管事没来由地心里一紧，连忙道：“没事，没事！就是来看看……嗯，你这柴劈得是越发好了，真是……好手艺！”他指着那堆码放整齐、大小均匀的木柴，搜肠刮肚地想着夸奖的词。
“分内之事。”秦越淡淡回应，重新拿起一根木柴。
张管事搓了搓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了过来：“那个……秦越啊，我看你这把柴刀也旧了。这里有几块下品灵石，是管事处这个月额外奖励勤勉弟子的，你拿着，去山下坊市换把顺手的新刀吧。”
秦越微微一怔，看向那布袋，里面大约装着三五块下品灵石，灵气微弱，但对于杂役弟子来说，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这显然是张管事的投资和试探，或者说，赔礼。
他略一沉吟，没有拒绝。他现在确实需要这个。
“多谢张管事。”他接过布袋，收入怀中。
见秦越收下灵石，张管事明显松了口气，笑容也自然了许多：“哎，客气什么！以后好好干，宗门不会亏待勤勉之人……你忙，你忙！”说完，便背着手，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
掂量了一下怀中的灵石，秦越决定今天就去一趟山下坊市。
青云宗山脚下的小坊市并不大，主要由宗门开设，方便外门弟子和杂役交易一些低阶修炼物资和日常用品。
坊市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也有不少摆地摊的弟子，售卖一些自己制作的符箓、采挖的草药或是用旧的法器。
秦越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颇感新奇。他逛了一圈，最终在一个专门售卖各类工具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外门弟子，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师兄，看看柴刀。”秦越开口道。
那外门弟子抬眼瞥了他一下，看出他只是个杂役，态度便有些敷衍，随手一指角落里一堆黑黝黝的铁刀：“那边，自己看，五块下品灵石一把。”
秦越走过去，拿起一把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刃口。质量比杂役处配发的好上不少，但依旧是凡铁，只是更坚硬耐磨一些。他运转体内一丝灵力，尝试注入刀身，却感到滞涩无比，几乎无法通行。
“师兄，有没有……能传导灵力的？”秦越试探着问。他想到，若是能用灵力加持劈砍，效率定然更高，或许对熟练度的提升也有帮助。
那外门弟子闻言，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嗤笑一声：“传导灵力？那得是法器级别的了！最次的下品法器柴刀，也得二十块下品灵石起步。你一个杂役，要那玩意干嘛？砍灵木啊？”
秦越沉默了一下。二十块下品灵石，对他而言确实是天文数字。张管事给的五块，连零头都不够。
他正准备放弃，目光忽然被摊位角落一件蒙尘的物品吸引。
那似乎也是一把柴刀，造型古朴，比普通的柴刀更厚更重一些，刀身暗沉，没有任何光泽，甚至还有些锈迹，看起来比旁边五块灵石的凡铁刀还要不如。但不知为何，秦越敏锐的感知（或许是大成级劈柴带来的直觉）却觉得那东西有些不寻常。
“师兄，那把呢？”秦越指向那柄旧刀。
外门弟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哦，那把啊……捡来的破烂，扔那儿很久了。看着厚实，但沉得要死，材质也怪，根本不开刃，注入灵力也没反应，屁用没有。你想要？一块下品灵石拿走，省得占地方。”
“我能看看吗？”
“随便看。”
秦越走上前，伸手握住了那柄旧刀的刀柄。入手瞬间，他心中微微一震！
好沉！远超它体型的沉重！而且，握住刀柄的刹那，他体内自行运转的《引气诀》灵力，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但试图注入时，却又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这刀，有古怪！
他不动声色地挥舞了两下，动作略显笨拙，仿佛真的被它的沉重所困扰。然后他放下刀，摇摇头：“是太沉了，不太顺手。”
那外门弟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秦越话锋一转：“不过拿来练练臂力倒也不错。一块下品灵石是吧？我要了。”
他爽快地付了一块灵石，在那外门弟子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拿起那柄沉甸甸的旧柴刀，转身离开。
回到柴房，已是正午。
秦越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柄旧柴刀。他确信此物不凡，只是可能需要特殊的方法激发。
他尝试滴血，毫无反应。
尝试用灵气温养，灵力依旧被隔绝在外。
他甚至试着用它对砍另一把柴刀，结果火星四溅，旧柴刀毫发无伤，另一把柴刀却崩了个口子。
“果然坚硬……但光坚硬有什么用？”秦越皱眉思索，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堆积如山的木柴上。
“……管它呢，先拿来劈柴试试！”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这柄异常沉重的旧柴刀，运转《引气诀》，调动起炼气一层的全部灵力，猛地朝一根极其坚硬的铁木柴劈去！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依靠肉体的力量和技术！
嗡！
刀身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那一直隔绝灵力的屏障，在秦越全力爆发、意图高度集中于“劈砍”这一动作的瞬间，似乎松动了一丝！虽然依旧无法让灵力顺畅通过，但却有一丝极微弱的“意”，附着在了刀锋之上！
嗤啦！
一声轻响，那坚硬无比的铁木柴，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被轻而易举地从中劈开，断面光滑如缎！
【基础劈柴熟练度+5！】
【检测到特殊能量加持，技能领悟加深！】
【引气诀第一层熟练度+3！】
脑海中提示音接连响起！效率远超之前！
秦越眼前一亮，心中狂喜！
果然有用！这刀需要在使用中，以极强的专注力和力量驱动，才能引动其一丝威能！
他不再犹豫，开始全力挥动这柄沉重无比的旧柴刀。
每一次劈砍，都竭尽全力，调动灵力和全身气力，将“劈砍”这个动作发挥到极致！
每一次劈砍，那旧柴刀反馈回来的手感都无比扎实，甚至能隐隐感受到木材最细微的纹理结构！
每一次劈砍，熟练度都在飞速增长！【基础劈柴】的经验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动推进！
汗水如雨般洒落，肌肉酸胀又舒畅，体内灵力在极限运用中变得更加凝实。
他完全沉浸在了这种飞速变强的快感之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惫。
【基础劈柴熟练度+5】
【基础劈柴熟练度+5】
……
不知过了多久，当夕阳的余晖透过柴房的窗户照进来时。
秦越福至心灵，双手握刀，全身力量与灵力在这一刻高度统一，精神无限集中，眼中只剩下前方木柴的纹理脉络，然后，一刀斩落！
这一刀，蕴含了他对“劈砍”所有的理解，精准、高效、毫无多余动作，仿佛暗合了某种至理！
刀落，柴开。
【基础劈柴熟练度+10！】
【叮！技能【基础劈柴】熟练度已达满值，等级提升：圆满！】
【恭喜宿主，某项技能首次达到圆满之境，奖励：悟性+1，技能破格领悟中……】
轰！
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涌入秦越的脑海，仿佛拨开了某种迷雾，他对于“劈砍”、“发力”、“破坏”的理解瞬间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前所未有的境界！
与此同时，他握在手中的那柄古朴旧柴刀，竟在这一刻微微嗡鸣起来，刀身上那些黯淡的锈迹仿佛脱落了些许，露出底下更加深沉的底色，一道极淡极淡的微光沿着刀锋一闪而逝，一股苍茫而锋锐的气息一闪而没，重归沉寂。
但秦越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中这柄刀，变得不一样了！它似乎……苏醒了一丝？
【名称：未知的古老柴刀】
【状态：轻微解封（1%）】
【特性：极度坚韧、沉重、破甲（微弱）、？？？（未解锁）】
一段信息自动浮现在秦越脑海。
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刀，又看了看眼前被完美劈开的木柴。
圆满境！基础劈柴圆满境！
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自信，现在就算眼前是一块顽石，是一块精铁，他也能用这把柴刀，找出其最脆弱的“点”，一刀劈开！
这已经不是凡俗的劈柴技巧了，这近乎于一种“道”的雏形！
而这一切，竟然只是靠不停地劈柴达到的？
秦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尝试挥动柴刀。
沉重依旧，但握在手中，却有种血脉相连、如臂指使的顺畅感。他心念微动，尝试将灵力注入。
这一次，虽然依旧滞涩，却不再是完全隔绝，有一丝微弱的灵力，成功地渗透了进去，让暗沉的刀锋泛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微光。
“太好了！”秦越欣喜不已。虽然只解封了1%，但已经看到了希望！这把刀，绝对是一件宝贝！
就在这时，柴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几个杂役弟子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三个月后，外门大比提前举行了！”
“真的假的？为什么提前？”
“不知道啊，据说和内门一位长老的选拔有关……这次奖励特别丰厚！前十名都能获得大量丹药灵石，前三甚至能被赐予下品法器！”
“法器？！天啊！可惜跟我们杂役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公告说了，此次大比，杂役弟子亦可报名！只要年龄不超过二十，皆可参加！”
“什么？！杂役也能参加？这……这不是去丢人吗？”
“哼，丢人？万一走了狗屎运呢？听说报名的人可不少，王硕那家伙手腕刚好就嚷嚷着要报名了……”
外门大比？杂役亦可参加？丰厚奖励？下品法器？
秦越的心猛地一跳。
他正愁没钱换更好的工具和功法，这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看着手中这柄解封了1%的古朴柴刀，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圆满级的劈柴技能，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用劈柴的技能……去参加外门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