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李护卫往东跨院走时，林风能明显感觉到石楼里的气氛变了。路过走廊时，几个捧着卷宗的灰袍学员远远看到他，都停下脚步悄悄打量，眼神里带着好奇——刚才感应石的光芒穿透窗户，整个青铜院招生点的人都知道，有个“无形态灵源”的孩子惊动了院长。
“东跨院在青铜院最东边，挨着灵雾林，平时没多少人来。”李护卫放缓脚步，侧头对林风解释，“院里的屋子都是独院，带小院子，秦院长特意吩咐过，给你留了最靠近灵雾林的那间，吸纳灵源方便。”
说话间就到了东跨院门口。这里没有石楼的气派，反而围着一圈矮矮的木栅栏，栅栏上爬着翠绿的藤蔓，风一吹就沙沙响。往里走是条碎石铺的小路，路两旁种着几棵老槐树，树影婆娑，比招生点的喧闹安静多了。
最东边的院子门口挂着块木牌，上面写着“青雾居”。李护卫推开门，里面是个不大的院子，院子中央摆着个石桌，墙角堆着几捆干柴，西边是间青砖瓦房，窗户纸透着暖光。
“进去看看，缺什么就跟我说。”李护卫引着林风进门，屋里陈设简单却干净——一张木床，一张书桌，书桌上摆着个巴掌大的青铜盏，盏身上刻着细密的灵纹，正是秦院长说的“聚灵盏”。
林风走到书桌前，伸手碰了碰聚灵盏，指尖刚碰到盏沿，就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吸力从盏里传来，比他的聚灵佩强了不止十倍——周围空气中零散的灵雾，正顺着灵纹往盏里钻，慢慢在盏底聚成了一小团淡白色的雾。
“这聚灵盏是秦院长年轻时用的，能自动聚灵，不用你刻意引导。”李护卫站在门口，语气比之前亲和了些，“你刚到灵都，一路赶路肯定累了，先歇着。我去给你拿套内院的学员服，顺便带点吃的来。”
李护卫走后，林风把旧布包放在床上，掏出里面的引源诀和赤焰狼晶核。他坐到石桌旁，试着把聚灵盏放在面前，再按照引源诀第四重的法门，引导丹田的灰光源核——这一次，聚灵盏里的灵雾像长了眼睛似的，顺着他的气息往上飘，径直钻进了他的经脉，比平时吸收快了三倍不止。
“难怪院长说这盏好用。”林风心里暗喜，刚想再吸一会儿，却听见院墙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个女孩的声音，带着点犹豫：“请问……里面有人吗？我是来送灵源试纸的。”
林风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个穿浅绿学员服的女孩，约莫七岁，扎着两个小辫子，手里捧着一叠黄色的试纸，看到林风时，眼睛亮了亮：“你就是刚才惊动感应石的那个弟弟吧？我叫苏晓，是负责东跨院物资的学员，秦院长让我给你送试纸来——这是测灵源吸收进度的，每天早上测一次，能看出你吸纳了多少灵源。”
她把试纸递给林风，又指了指聚灵盏：“我听说院长把聚灵盏给你了？那东西可宝贝了，之前有个内院学长想借，院长都没给呢。对了，你要是想进灵雾林，记得跟我说，我给你开准入令——灵雾林里的灵雾比外面浓，不过傍晚以后会有低阶灵兽出来，你别一个人去太晚。”
林风接过试纸，小声说了句“谢谢”——这是他到灵都后，除了秦院长，第一个对他这么热情的人。
苏晓笑了笑，摆了摆手：“不用谢，以后咱们就是邻居啦，我住你隔壁的‘绿竹居’，有事喊我就行。”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没过多久，李护卫也回来了，带来了一套深灰色的内院学员服，还有一碟肉包子、一碗灵米粥——灵米粥里掺了灵米，闻着就有淡淡的灵雾味，比青风镇的糙米饭香多了。
林风饿了一路，三两口就吃完了包子，喝灵米粥时，还特意留了小半碗，试着用源核吸收里面的灵源——果然，米粥里的灵源被灰雾裹着吸进丹田，比直接喝粥还舒服。
等李护卫走后，天已经黑了。林风把聚灵盏放在床头，又把苏晓送的试纸压在书桌上，刚躺下，就听见院墙外传来“簌簌”的响动，像是有东西在扒拉栅栏。
他起身走到院子里，借着月光往墙外看——只见一只巴掌大的小狐狸蹲在栅栏外，浑身雪白，只有尾巴尖是淡蓝色的，正用爪子扒着栅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赤焰狼晶核（刚才吃饭时顺手放在了石桌上）。
“灵狐？”林风认出这是低阶灵兽，性子温顺，一般不会主动靠近人。他犹豫了一下，拿起晶核走到栅栏边，刚要递过去，小狐狸却突然往后退了两步，抬头往灵雾林的方向看，耳朵竖得笔直，像是在警惕什么。
紧接着，林风就感觉到空气中的灵雾突然乱了——原本往聚灵盏里钻的灵雾，竟开始往灵雾林的方向飘，连他丹田的灰光源核都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在排斥什么。
“怎么回事？”林风皱起眉，刚想跟过去看看，就听见隔壁苏晓的声音：“林风弟弟，别出来！是‘灵雾倒灌’，灵雾林里的灵雾突然往外涌了，低阶灵兽会乱跑，你待在院子里别出来！”
林风赶紧退回院子，关上门。他走到窗边，往外看——只见灵雾林的方向飘来大片淡白色的灵雾，像云似的往青铜院这边涌，刚才那只白狐已经不见了，远处还传来几声灵兽的叫声，比平时尖锐得多。
就在这时，他床头的聚灵盏突然亮了起来，盏身上的灵纹泛着白光，竟主动开始吸收涌进来的灵雾，盏底的灵雾越聚越浓，最后竟凝成了一滴淡白色的“灵液”——林风之前听父亲说过，只有灵王级别的强者才能把灵雾凝成灵液，这聚灵盏竟然能让到？
他刚想伸手碰那滴灵液，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秦院长的声音，带着点急促：“林风，你在里面还好吗？灵雾倒灌是暂时的，别用源核吸收外面的灵雾，里面掺了灵兽的气息，对你的混沌源核不好！”
林风赶紧应了声：“院长，我没事，聚灵盏在自动吸灵雾，还凝成灵液了。”
门外的秦院长顿了一下，随即推门进来，看到聚灵盏里的灵液时，眼神动了动：“没想到这聚灵盏在灵雾倒灌时能凝灵液……不过这灵液你别碰，等天亮了我来处理。你赶紧休息，明天还要学进阶功法，混沌源核可不能熬夜。”
秦院长守在院子里待了半个时辰，直到灵雾慢慢退去，才转身离开。林风躺在床上，摸着丹田的灰光源核——刚才灵雾乱的时侯，源核好像比平时更活跃了些，像是在期待什么。
他想起苏晓说的灵雾林，想起秦院长提到的父亲，又想起赵磊那副骄纵的样子——原来青铜院不只有机缘，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落在聚灵盏上，泛着淡淡的光。林风攥了攥手里的混沌令牌，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他要尽快学好进阶功法，变强，不仅要在青铜院站稳脚跟，还要弄清楚父亲留在灵都的秘密。
这一夜，林风睡得很沉，梦里都是灰光源核吞噬灵雾的样子，比在青风镇的任何一个晚上都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