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发丝。
霍凛川伤得很重,虽然这种程度的伤并不会危及到生命,但那带来的疼痛却一般人无法承受。
流了那么多血,他身体正处于极其虚弱的状态,身体有些微微的发热,但并不是什么大事,熬过这一晚应该差不多就好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熬过去。
霍凛川闭着眼,等着这一阵因疼痛般而升起的冷汗慢慢退净。
忽然,他的鼻尖闻到一阵熟悉的馨香,丝丝缕缕,几乎立马就让他捕捉到了,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幻觉,那声音太轻了,他越是想仔细去听清,便越是模糊。
但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对方给他的气息,竟然诡异地令他感觉到了心安。
霍凛川真的是太能扛了。
不愧是最后能成为大漠新王的人物,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等走近了才能看清他身上的伤更加的深,深可见骨。
受了这样的酷刑,还宁死不屈。
姜矜费了一百积分才潜入了这地牢里,但也只能在这里呆十分钟。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伸手去触摸着他的脸。
霍凛川一直都因为忍痛而紧皱着的眉头蓦然松了下来。
柔软雪白的指尖从霍凛川冷峻的眉眼挪到他的眼角,他感受到了男人眼角猛地颤动了一下,随后他睁开了眼睛,毫无预兆地与姜矜对视了,那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在做梦,“你”
姜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一看就是偷偷摸摸潜入进来的模样,在这昏暗而又肮脏的地方,越发衬托的女人那张脸雪白又干净,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霍凛川冷声道:“谁让你来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过于冰冷,甚至带着些怒意。
姜矜罕见的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被这一双眼睛盯着,霍凛川眼神莫名地有些闪躲。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心慌。
不该是这样的。
姜矜为什么还会来,她不应该躲得远远的吗?姜景琛肯定和她说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设计的,他原本是想杀了姜矜。
姜矜应该会恨他,或者是怕他,但绝对不应该是这种——黯然失落。
霍凛川忍不住轻攥了下手掌,牵扯出一阵疼痛,他像是毫无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都把姜矜那时离开那个眼神看得这么清楚。
其实当时,看到姜矜神色中无法掩饰的失落,他的心中,闪过一丝隐蔽的难以启齿的痛快的。
难道姜矜真的以为他是她身边的狗吗?
直到被撕咬了一口才发现这不是一条狗,而是一只想要将她吞噬殆尽的狼。
其实知道也挺好的,他也不屑于伪装,更不屑于解释。
跟姜矜解释,只不过是浪费口舌。
可等他再次看到姜矜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霍凛川忍不住有些紧张,他尽力定了定心神,胸腔里生出血腥的躁戾,面上没显出分毫。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姜矜终于开口了,嗓音有些过分的沙哑,她收回了手,那雪白的指尖还粘着他的血,很刺眼,像是被染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