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蔺直接淡声道：“按住她的手脚，灌进去。”
宫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当然没有这个胆子，一时之间踌躇不决。
姜矜不可置信地指他的鼻子，“卫蔺！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可是公主，是你的主子，是你的妻主，难道你要以下犯上吗？”
卫蔺听闻，只是抿了一下薄唇，便大步上前，伸出一只大手捏住了那柔软的后颈。
就像是一只猫被提住了脖子似的。
他的力气用得刚刚好，并不会让对方感受到疼痛。
姜矜挣扎之余，指尖不小心划破了卫蔺的脖子，留下了一条细细的，暧昧的抓痕。
卫蔺的眉眼猝然变得让人发毛，他手上突然用了点力气，女人就疼得不敢挣扎了。
他其实用的力气根本就不大，只不过是刚好抓住的那个穴位。
姜矜眼泪汪汪，神色却写着‘你完蛋了’这四个字。
卫蔺伸手，宫人连忙端了药上前，卫蔺说：“张嘴。”
姜矜这次是老实喝了，卫蔺这才松了手。
姜矜一恢复自由，就立马扬起手甩了过去。
卫蔺动作很快地往后面闪躲，女人的指尖都没触碰到他一分。
姜矜看起来像是气急败坏，“卫蔺，你就是我的狗，狗永远都是一条狗，不要太把自己当人看了。你信不信我明日就让人将军府给砸了！还有你祠堂里的那些东西，全部砸个稀巴烂！”
宫人们吓得纷纷跪地，一个个都死死地低着头，生怕殃及到了自己。
卫蔺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对于姜矜前面把他当作狗的言论，其实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重点是后面一句。
他年少丧父丧母，但他依旧记得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极其疼爱他的，只不过是权力太大，怕被皇上怀疑，所以兵权双手奉上，可哪怕这样依旧落不到一个好的结局。
卫家世代愚忠，为了大燕的未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生都守在了边疆，连最后的生命都留在了那里。
有的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却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因为他不能让卫家的一世英名，毁在自己的手里。
这样的话，他将对不起卫家的列祖列宗。
而他们用生命换来的一切却是为了皇室贵族这些酒囊饭袋挥霍无度和纸醉金迷，他们是如此的愚蠢，如此的不自量力，而为家的世世代代，却为了这样的人拼尽性命。
卫蔺的额角突突乱跳，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是最应该死的，当初也许他不应该去拦住那辆马车。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姜矜后面说的那些话，再加上这几年以来一直压抑着恶，犹如一把利刃，从卫蔺的太阳穴插进来，拐着弯贯穿他的心脏，他生平头一次感受到了真正愤怒的滋味。
明明眼前的女人，他动动手指就可以了结他的生命，可他忍住了，他忍得手都发抖，眼眶猩红一片。
卫蔺是个过于会忍耐的人，胸腔的那股戾气逐渐淡去，最终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