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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刚完成一次文献归档,和张哥一起走出基地大门。
“小云,你再给我画两张安神符呗?”
张哥一脸谄媚。
“我家那小子最近模拟考,压力大得都开始说梦话了。”
我还没开口,他就自己接了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这符是用来清心静气的,不是作弊的。可他那脑子,不清一清,里面全是浆糊,考场上什么都倒不出来。”
我刚想说点什么,脚步却停住了。
不远处,两个形容枯槁的女人正朝这边张望。
看到我,她们眼睛一亮,不顾警卫的阻拦就冲了过来。
是苏婉蓉和云瑶。
曾经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如今身上的名牌外套皱得像咸菜干。
而那位曾经甜美可人的假千金,脸色蜡黄,眼神里满是惊惶,再不见一丝往日的光彩。
“小曦!”
苏婉蓉被警卫拦在几米外,声音尖利,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行了几步。
“你爸他他快不行了!医院下了病危通知!我知道以前是我们不对,我们混蛋!你救救他,你救救他这一次!”
云瑶也跟着跪下,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求求你了看在血脉的份上,你就帮帮爸爸吧”
张哥看看她们,又看看我,往后退了半步,明智地保持沉默。
我静静地看着她们,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的病,是他的因果。我救不了,也不想救。”
我收回视线,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婉蓉。
“你们家不是有福星吗?让她去求,看看这次哪个神佛肯睁眼。”
说完,我转身,向警卫点点头,径直走进了大门。
身后,是苏婉蓉和云瑶彻底绝望的哭嚎。
几天后,消息传来。
云震雄没能熬过去,在医院里咽了气。
随着他的死,云氏集团最后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了,彻底宣告破产清算。
那栋承载了我两世噩梦的别墅,也被挂牌拍卖。
这些消息是张哥告诉我的,他在食堂一边挑着青椒,一边当社会新闻讲。
“诶,还有那个云皓辰,也进去了。”
张哥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八卦的兴奋。
“欠了一屁股赌债,被高利贷找上门,狗急跳墙把人打成重伤,数罪并罚,判了十五年。这辈子算是交代了。”
我喝了一口汤,没什么味道。
“最逗的是那个假千金,网上都快成都市传说了。找工作被皮包公司骗光了积蓄,租房子连着三次遇到骗子。有网友拍到她走在路上,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了脚,刚躲开,又被鸟屎精准命中。据说她现在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见人就说自己是福星,只是福气暂时用完了,让大家给她众筹一点,好东山再起。”
师父说,种恶因,得恶果,天道好轮回。
果然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