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往前挪了半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只想陪在你和乐乐身边”
“我是真的爱你”
“陆淮舟,”我开口,声音平静,“你所谓的爱,太虚伪了。”
他眼眶一红,眼里的血丝更加明显。
“你明明可以一开始就跟我坦白,明明有无数种方法解决问题,可你每次都选了最伤害我的方式。”我顿了顿,“其实从你选择隐瞒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完了。”
“可是乐乐不能没有爸爸——”他急得上前一步,语气里的哀求几乎要溢出来。
“乐乐也不能有一个出轨的爸爸。”我冷硬地打断他。
他攥着保温桶的手紧了紧,又往前送了送,声音放得极低:“这是你爱吃的糖汆蛋,我早上煮的,没放你不爱吃的姜末”
熟悉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想起从前无数个清晨,他把温热的勺子递到我手里的模样。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白白去玷污以前那些美好。”我别开眼,没接。
他的手一抖,看着我,半天挤出一句:“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
我没说话。
他低头,把保温桶放在地上,手指蹭了蹭桶沿:“凉了就腥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他转身走了,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一周后,律师拿着一叠文件来找我,说是陆淮舟主动提供的。
里面有林晚当年跟富二代的亲密照片,以及分手时与陆淮舟的聊天记录,还有她多年来以孩子威胁陆淮舟,索要大额财物的录音。
最后是一支白玫瑰和一张字条,上面是陆淮舟的笔迹,只有一句话:“乐乐还小,别让她恨我太久。”
“这些证据足够让林晚的敲诈罪钉死,也能帮您更快追回转移的财产。”律师道。
“照常跟进吧。”我拿起那支白玫瑰,花瓣还带着韧劲,却终究会枯萎。
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想起很多事。
我随口提起想吃城南的糖糕,他凌晨五点冒着寒风去排队;
乐乐开始学钢琴,每支曲子他都要先学会,然后陪着女儿一遍遍练习;
乐乐生病时,他总会守在床边彻夜照顾;
还有他每次犯错求饶,总会带一束我喜欢的白玫瑰
法院的判决很快下来。
林晚因造谣诽谤、敲诈勒索罪、伪造证据,数罪并罚,被判有期徒刑十二年,追回全部涉案金并处罚金五十万元。
陆淮舟因挪用资金,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但考虑到他主动上交证据、退还财产,改判有期徒刑一年,缓刑半年。
离婚手续办完的那天,我收到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是之前委托律师查林晚时,顺手做的轩轩的亲缘鉴定。
报告上“排除亲生关系”几个字格外清晰,像个荒诞的笑话。
我只看了一眼,就苦笑着丢进了碎纸机。
这份真相来得太晚,也太沉重,于我已经无关紧要。
后来从律师口中零星听到轩轩的消息:林晚入狱后,没人愿意接管这个孩子,最后是她远在老家的父母来接走的。
听说那对老夫妻原来是普通庄稼人,但早就不种地了,靠林晚打钱度日。
现在没了收入,就把怨气都撒在了孩子身上。
往日嚣张跋扈的小霸王,如今成了人人嫌弃的“讨债鬼”
陆淮舟遵守承诺,果然没再来打扰我们。
偶尔乐乐会问起爸爸,我告诉她:“爸爸做错了事情,需要去弥补,等他改正了,或许会回来见你。”
至于我,会带着乐乐好好生活,守着爷爷留下的集团,也守着我们未来的日子。
我不会去在乎陆淮舟爱的真假,也不再去辨认爱情变质的刹那,那些过去的伤痛不会消失,但也不会再成为困住我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