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很快开庭。
顾言尘请了一个在业界以“能言善辩”著称的律师。
法庭上，那律师口若悬河，试图把顾言尘塑造成一个被情感和职场双重pua的可怜虫。
他拿出了一叠厚厚的“证据”，包括顾言尘的心理评估报告，显示他有重度抑郁和焦虑。
还有一些我和顾言尘的聊天记录，被他断章取义，解读成我对他进行精神控制的证明。
“我的当事人，长期生活在被告方强大的气场和控制欲之下，精神备受摧残，才会在巨大的压力下，犯下了一些可以被理解的错误。”
律师声情并茂地说。
“而被告方，在我的当事人最脆弱的时候，非但没有给予关怀，反而利用其掌握的资源，对他进行了毁灭性的报复！”
“这是一种何等冷酷无情的行为！”
顾言尘坐在被告席上，配合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旁听席上，张岚和林薇薇哭得肝肠寸断。
不明真相的媒体记者，闪光灯闪个不停。
整个法庭，仿佛都在同情这个“受害者”。
轮到我方律师发言。
他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先向法官提交了一份新的证据。
一份视频。
视频里，是顾言尘和林薇薇在一家高级餐厅里吃饭的场景。
时间，就在他做完“重度抑郁”评估的第二天。
视频里的顾言尘，神采飞扬，和律师口中那个“精神备受摧残”的可怜人，判若两人。
他得意地对林薇薇说：“宝贝，你放心。”
“这次我请了最好的律师，沈妤那个女人输定了。”
“等拿到一个亿的赔偿，我们就去环游世界。”
林薇薇娇笑着给他喂了一口牛排：“言尘，你真棒。”
“我就知道，沈妤斗不过你。”
顾言尘哈哈大笑：“她？一个只知道死读书的木头，怎么跟我斗？”
“我随便演演戏，那些法官和记者就都信了。”
视频开始播放时，顾言尘还试图对他的律师露出一个镇定的笑容。
但当他自己的声音清晰地响起，那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他的身体瞬间绷直，眼神从得意转为不敢置信，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惊恐。
视频播放完毕。
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言尘惨白的脸上。
他的律师，表情尴尬得能滴出水来。
张岚和林薇薇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我方律师清晰地开口。
“法官大人，相信大家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原告所谓的抑郁和焦虑，不过是他为了博取同情、进行敲诈勒索的表演。”
“至于他对我方当事人以及沈氏集团的指控，更是无稽之谈。”
“我们已经向法庭提交了税务局和药监局的核查报告，证明沈氏集团的清白。”
“现在，我方正式反诉原告顾言尘，犯有诬告陷害罪、诽谤罪以及敲诈勒索未遂罪。”
“我们要求，依法追究其刑事责任。”
“刑事责任”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顾言尘心上。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大吼。
“沈妤！是你！是你设的局！”
我坐在原告席上，冷冷地看着他。
“我设局？顾言尘，你是在高级餐厅里大放厥词，还是我逼你去的？”
“是你自己贪得无厌，自作聪明，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以为法律是你的舞台，可以任由你表演吗？”
顾言尘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他双眼里的光彩瞬间溃散，脸色惨白如纸，喉咙里发出一声干呕，整个人瘫软下去，重重地摔在被告席的椅子上。
他终于意识到，他完了。
这一次，是彻底的，万劫不复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