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听到了,你也看到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许言跟在他身后,红着眼睛对他大吼。
许昇没有立刻回答,他一步步走到我床边,哑着嗓子开口。
“妈,那段录音刘阿姨她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他盯着我,有一种世界观崩塌后的茫然。
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回视着他。
真相已经摆在那里,他需要自己跨过那道坎。
许昇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猛地转身,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为什么?爸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我们要那样对你!”
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质问某个看不见的答案。
那些他曾深信不疑的所谓真相,在此刻碎了一地。
许言走上前,把手放在哥哥颤抖的背上,平静开口。
“因为爸他只爱他自己,还有刘滢那个女人只爱我们家的钱!他骗了我们,利用我们伤害了最爱我们的妈妈!”
最后那句话,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许昇心上。
他眼圈通红,看了我许久,终于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这三个字,沉重而嘶哑,包含了太多情绪。
接下来的几天,病房成了临时的审判庭。
许昇和许言请了假,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们开始一遍遍回忆、对质、挖掘过去被他们忽略或曲解的细节。
许昇想起小时候无数次,许明城背着我偷偷带他们去见刘滢。
他带他们去游乐场、吃垃圾食品、买昂贵的玩具,并告诉他们“别告诉妈妈,不然她又要不高兴了”。
许昇终于明白,那不是爱,那是收买和离间。
他们想起刘滢如何向他们透露我管着家里的经济大权,让许明城身无分文。
刘滢还心疼地表示许明城工作那么累,回家还要看脸色。
以及每次我们出现家庭矛盾后,她总会恰到好处地出现,给予许明城温暖和理解。
一桩桩,一件件,拼凑出一个长达二十多年的处心积虑的阴谋。
而他们,成了父亲和小三用来攻击自己母亲的最锋利的刀。
悔恨日夜啃噬着他们。
许昇变得沉默寡言,但照顾我却细致入微,喂水喂饭,动作笨拙却小心翼翼。
许言则变得异常粘人,几乎不敢离开我视线范围,仿佛生怕一眨眼我就会消失不见。
他们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对我道歉,诉说着自己的愚蠢和愧疚。
我没有轻易说原谅,只是接受了他们的照顾。
我需要时间,他们也需要时间真正去弥补。
当许明城和刘滢还沉浸在“受害者”的幻想中,盘算着如何进一步逼我净身出户时,风暴骤然降临。
许昇和许言不再沉默。他们直接找到了许明城。
但不再是以前那样带着崇拜和同情,而是带着冰冷的愤怒和指控。
他们当面播放了录音,一条条质问他和刘滢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许明城起初还试图狡辩,怒斥孩子被我洗脑。
但在儿女列举出的无数铁一般的生活细节和那份录音面前,他的所有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