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陆府祠堂里的惨叫声响了一夜,许蔓青浑身是血的躺在冰凉的地上时,眼角终于落下了悔恨的泪水。
陆元琛舍不得她死,又不想她好活。
所以,打完后不许下人给她请大夫,没多久她身上的伤就长满了脓包。
她哭着求着陆元琛给她找大夫,给她买药,可陆元琛只留下一句,”只要脸还没烂就不用管”后,拂袖而去。
她崩溃绝望时,一个脸生的小厮偷偷给了她一瓶创伤膏。
三日后,东街胭脂铺。
许蔓青急匆匆进了内间,一看见我,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谢雪宁!你竟然没死!”
我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该庆幸我没死,不然你就要变成浑身脓包的怪物了。”
闻言,她双目通红,眼底的恶意恨不得将我立马撕碎。
“别这么看我,你要相信我不是你的敌人,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了对不对?”
“我呸!”
许蔓青满脸不屑的答道:
“黄鼠狼跟鸡拜年没安好心,我许蔓青不蠢!”
我勾了勾唇,并不反驳。
“你我都曾是名门闺秀,虽然我看不惯你做人处事的作风,但我也知你是被逼无奈,所以我从没有把你当做过敌人。”
“我今天来,只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知你。”
“你父亲和你兄弟们,在流放的途中被陆元琛派去的人杀了,现在你许氏满门,可只剩你这一根独苗了,如果你继续待在灭门仇人的身边,你那些亲人,应该会死不瞑目吧。”
许蔓青想也不想就反驳。
“你少挑拨离间,元琛哥可是状元郎,饱读诗书,怎么可能会杀自己的亲舅舅。”
“还有你,没死又不回陆府,想必是等着报仇吧,我告诉你,一会回去我就把你还活着的事告诉元琛哥,我要让他将你捉回去继续折磨!”
她气急败坏的摔烂了桌上的茶杯,走之前还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是夜,陆元琛一回府,许蔓青就拿着我递的创伤药和纸条闯进了书房。
“元琛哥哥,谢雪宁没死,她今天派人送东西给我了,还说你”
她语气骤然僵住,陆元琛的手上正把玩着她兄长从不离身的玉佩。
心跳如擂鼓般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白天时,我对她说过的话。
“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许擅闯书房,许蔓青你是不是又想挨鞭子了。”
陆元琛拂过衣袖,转手怒目圆瞪地朝许蔓青开口。
“还有,你刚刚说雪宁没有死?还派人跟你送了膏药?”
许蔓青此刻浑身血液仿佛凝结,后背泛起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是是的,她给我送了药,还有这张纸条。”
她哆嗦着手,将东西递出。
陆元琛只扫了她一眼,便抬手甩了她一记耳光。
“贱货!”
“你当我傻吗?认不出这上面是你的字迹!”
“雪宁把什么都给你了,她死了你居然还要让她不得安宁!”
许蔓青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脑袋一阵发蒙。
不等她反应过来,陆元琛就已经气得从墙上取下来鞭子。
许栀青吓得脸色苍白,四处逃窜。
可陆元琛已经发了狠,他现在只要一看见许蔓青的这张脸,就忍不住发疯,他实在太想谢雪宁了。
他想如果现在呆在他身边的是雪宁,他俩定是在书房里吟诗作画,雪宁研磨他写字,雪宁抚琴他吟诗。
他后悔了,前世,雪宁陪在他身边时,他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拥有了一切。
功、名、利、禄对他来说犹如探囊取物,可如今,他仕途连连受挫,内阁更是传出风声说马上要把他贬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