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萧淮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父亲也震惊地看着我。
“阿妩，不可！”
废掉武功，对于一个马上得天下的帝王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那意味着他将彻底失去自保的能力，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废人。
我没有理会父亲，只是静静地看着萧淮安。
“怎么，陛下不敢吗？”
“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吗？”
“怎么，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萧淮安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神里是挣扎，是痛苦，是愤怒。
大殿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决定。
良久，他突然笑了。
“好。”
他说。
“朕答应你。”
“只要你肯留下，别说废掉武功，就是要了朕这条命，朕也给你。”
说完，他竟真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运起内力，自断了经脉。
“噗——”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踉跄着，几乎站立不稳，却依旧固执地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祈求的笑意。
“阿妩，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看着他倒下去的身影，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萧淮安，你何苦至此。
我们之间，早就不是废掉一身武功，就能解决的了。
萧淮安废掉武功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朝野。
朝堂震动，人心惶惶。
父亲被我劝退，带着沈家军，退回了城外驻地。
皇宫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萧淮安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他不再上朝，将所有政务都交给了内阁处理。
他每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待在昭阳殿，守着我。
他会亲手为我描眉，为我梳发，为我准备膳食。
他变得温顺，体贴，像一只被拔了牙齿的老虎，收起了所有的爪牙，只为讨好我。
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眼神深处，依旧藏着那份疯狂的占有欲。
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将我囚禁在他身边。
这天，他正在为我修剪花枝，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递上了一封密信。
他打开信，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我瞥了一眼，看到了信上的几个字。
“胡族，异动。”
我心中了然。
胡族王庭虽被他屠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如今他自废武功的消息传出，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势力，自然会蠢蠢蠢欲动。
“阿妩，你先歇着，朕去去就回。”
他收起信，强撑着站起来，想要离开。
“你要去哪？”
我问。
“前朝有些事，朕要去处理一下。”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笑了。
“萧淮安，你是不是忘了，这天下，有一半是我为你打下来的。”
“胡人那点伎俩，你以为能瞒得过我？”
他沉默了。
“你如今是个废人，去了，也是送死。”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在宫里好好待着。”
“等我回来。”
说完，我转身，拿起了挂在墙上，那把已经蒙尘多年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