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不欢而散的“和解宴”,成了压垮陆家和林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了聊天记录和开锁记录这些铁证,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虽然虐待动物本身难以重判,但“非法入侵住宅”和“故意毁坏他人财物”的罪名,是板上钉钉的。
警方正式立案调查。
陆哲的公司第一时间将他开除,撇清关系。
陆家为了保住摇摇欲坠的声誉,火速与他切割,登报道歉,并表示绝不姑息。
林晚那边更惨。
她的父母大概是觉得丢不起这个人,直接把她赶出了家门,断绝了所有经济来源。
那个曾经光鲜亮丽的富家女,一夜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网上对他们的声讨,也达到了顶峰。
“合谋杀猫,还想嫁祸闺蜜,这对狗男女真是配一脸!”
“建议民政局原地给他们发证,千万别放出来祸害别人!”
“活该!看到他们身败名裂,我就放心了!”
我没有再关注这些。
我把所有相关的账号都注销了。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陪汤圆走完最后一程。
我爸妈担心我,想让我出去旅游散散心。
我拒绝了。
我去了那家陆哲和林晚父母为表“歉意”,硬塞给我一张一百万支票后,我转手就捐赠了的动物救助站,做了一名志愿者。
救助站里有很多流浪的小动物,它们大多都有残缺,或者受过伤害,眼神里充满了对人类的恐惧和不信任。
我每天给它们铲屎,喂食,打扫笼舍。
看着它们在我的照顾下,一点点地放下戒备,重新变得活泼亲人,我心里那块因汤圆离去而造成的空洞,似乎也被一点点填满了。
那天,我正在给一只刚被救助回来的小三花清理伤口,救助站的负责人喊我。
“姜遥,外面有人找你。”
我走出去,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陆哲。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穿着廉价的t恤和牛仔裤,胡子拉碴,眼神黯淡。
他看到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遥遥。”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我爸妈把我赶出来了,我工作也丢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乞求。
“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不该瞒着你过敏的事,更不该和林晚一起”
“遥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他试图上前拉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
“陆哲,你还记得汤圆刚来我家的时候吗?”
他愣住了。
我自顾自地说下去:“它有很严重的猫瘟,所有人都说它活不了。你当时劝我放弃,说没必要为了一只土猫浪费钱。”
“我没听。我把它抱回家,一针一针给它打针,一口一口给它喂药。”
“它吐了我一身,我就给它擦干净,再继续喂。”
“第七天的时候,它终于睁开了眼睛,用小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指。”
“那一刻我就知道,它会是我一辈子的家人。”
我看着他,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波澜。
“我曾经以为,你也会是。”
“现在我明白了,人和畜生,是有区别的。”
“有些人,连畜生都不如。”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回救助站。
身后,传来他绝望的哭喊声。
我没有回头。
有些错,可以被原谅。
但有些底线,一旦触碰,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