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把我粗暴地塞进车里。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还没坐稳，林枫已经追了过来，焦急地拍着车窗。
“学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报警？”
周祁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一把将林枫狠狠推开。
“滚开！”他怒吼道，“这里没你的事！”
林枫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他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我。
周祁坐进车里，锁上车门，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周围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像被当众剥光了衣服。
“苏晚，可以啊！”
“长本事了，学会给我戴绿帽子了？”
他双眼通红，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那个小白脸是谁？”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怒声质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看着窗外，不想理他。
我的沉默让他更加愤怒。
“我在问你话！你看外面哪个野男人呢？”
他一把将我的脸掰过来，强迫我看着他。
“你别忘了，你还是我周祁的老婆！你这么做，把我的脸往哪搁！”
我冷冷地看着他。
“你的脸？周祁，你还有脸吗？”
“在你带着你的女下属，在我为你预定的结婚纪念日情侣座上你侬我侬的时候，你的脸在哪？”
他噎了一下，随即更加暴躁。
“那不一样！”
“我那是为了工作！你呢？你跟这个小白脸搂搂抱抱，也是为了工作？”
他又开始了他那套可笑的逻辑。
“我就知道你不安分！上次同学聚会，你跟那个姓王的男同学聊了那么久，是不是那时候就勾搭上了？”
他开始翻旧账，将所有莫须有的罪名都扣在我头上。
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我的冷静似乎更加激怒了他。
他倾身过来，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
“说话！”他咆哮道，“你哑巴了？”
“还是说，被我抓奸在场，无话可说了？”
他的话语充满了侮辱。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一点也不难过了。
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任由他捏着，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他是我新合伙人，叫林枫。”
我的平静让他愣了一下。
我继续不紧不慢地说。
“刚创业艰难，压力很大，我作为前辈，带带他，开导开导他。”
“这都是为了工作。”
说完，我顿了顿，看着他瞬间变化的脸色，将他当初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周祁，你别这么小心眼。”
他的手猛然松开。
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借口，此刻变成了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了他自己的胸膛。
他引以为傲的双重标准，被我轻而易举地击碎了。
过了很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你你这是在报复我？”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报复？周祁，你想多了。”
“我只是在学你而已。学着像你一样，做一个‘懂事’、‘拎得清’、‘为了工作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他被我的话堵得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那不一样！我是男人，我那是应酬！”他终于吼出了这句毫无逻辑的话。
“哦？原来男人就可以打着工作的旗号搞暧昧，女人就不行？”我挑了下眉，“周总的逻辑，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理了理被他弄皱的衣服，淡淡地说。
“开车吧，我累了。”
他气到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指责的话。
因为他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变成打在他自己脸上的耳光。
这一场仗，他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