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双眼通红，指着我妈吼道。
“就为了你节省的几十块钱！我半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你亲手毁了你儿子的未来，现在你满意了？”
我妈则一屁股坐在碎玻璃旁边，拍着大腿，用尽全身力气哭喊。
“我这也是为了省钱，你们干嘛一个个都都来怪我！”
我爸也被气得失去了理智，指着她的鼻子骂。
“省钱？你把我的脸都丢光了，还叫省钱？”
我妈立刻反驳。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我以前跟着你吃糠咽菜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丢你的脸！”
我冷眼旁观着眼前这场闹剧，内心毫无同情。
一件珍贵的衣服，一个没追到手的女友，和我最珍贵的孩子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一世，我要看着他们，也好好体验体验，我妈的节约！
我学着他们以前高高在上的样子和语气，说道：“爸，阿辉，你们别发脾气，妈也是为了省钱，为了我们这个家才这样做的。”
听了我的话，他两脸色几度变化，更难看了。
这事之后，阿辉他彻底一蹶不振。
他不仅错失了那段可能改变命运的良缘，还在公司成了所有同事的笑柄。
他情急之下编造的“衣服就是这种款式”的谎言，很快就被知情人拆穿。
他成了办公室里那个“为了追富家女，结果被自己亲妈坑了”的蠢货。
在巨大的羞耻和打击下，他工作频频出错，最终被公司以“状态不佳，无法胜任岗位”为由，直接辞退。
失业又失恋的他，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酗酒、打游戏，变得颓废不堪，满身戾气。
家里的气氛，也降到了冰点。
我爸不再和我妈说一句话，每天下班回来就黑着一张脸。
阿辉更是视我妈为仇人，母子俩一见面就吵架。
我妈试图用做饭、示好来缓和关系，但父子俩根本不理睬她，甚至会直接把她做的饭菜倒掉，点很贵的外卖吃。
就在这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我爸工作的单位，突然传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厂里为了引进新技术，要选派一名资历最深、技术最过硬的技术骨干，公派到德国去学习最新的机械技术。
为期一年，学习期间所有费用全包，回国后直接提拔为副厂长，并且还能分到一套新盖的福利房。
这个消息，对于因为军装事件颜面尽失、又眼看着儿子一天天颓废下去的老爸来说，无异于久旱甘霖。
他立刻打起精神，开始积极的准备技术考核和最重要的政审材料。
政审环节中，有一项是需要单位派人到家里，向一位了解情况的邻居或者社区工作人员做访谈，了解家庭情况和家风。
我爸找到了一向都很明事理的社区王主任，拜托她到时候能帮忙说几句好话。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就在政审员和王主任约好上门访谈的前一天晚上，我看到我妈在家里翻箱倒柜。
最后，她从床底下，找出了一个陈旧的铁皮盒子。
她拿着那个盒子，脸上带着一种要去干大事的、鬼鬼祟祟的表情，出了门。
她去的方向，正是社区王主任家。
我悄悄的跟了上去，躲在王主任家门外的楼梯拐角。
我听到我妈赵桂芬压低了声音，对王主任说。
“王主任，明天有领导来访谈我们家老林的事，有件事，我想提前跟您‘沟通’一下。”
“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您一定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