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律淮跟着在苏娆旁边跪下，他抬手，指腹拭去她眼角残留的泪，
“大小姐，我相信苏总他们不会怪你。”
苏娆绷紧唇，让自己尽量不失控。
苏律淮的话，她明白。
爸妈在世的时候很爱她，哪怕他们清楚裴肆是杀害他们的凶手，但看在她过得幸福的份上，他们也会祝福。
可也是这样，她才难过。
如果她再早一点知道该多好。
苏娆在墓前跪了很久，直到傍晚被苏律淮强制性带走。
隔天，等人将地下室的毒蛇清理干净后，苏娆才走到裴肆面前。
别墅的地下室挺大，里面的刑具和设备都是曾经裴肆亲手打造。
他根本就反抗不了。
一晚过去，裴肆除了身上脏了点，发型凌乱了些，倒也瞧不出多少异样。
听见脚步声，他眼皮动了动，抬起头。
看清人的那瞬间，他下意识动了下，想上前触碰苏娆。
可他挣不开，只有粗重的铁链发出哐当的声响。
苏娆朝他走近，那张他朝思暮想的面孔逐渐清晰后，裴肆眼眶瞬间红了，他嗓音嘶哑，“老婆。”
“你真的没死。”
“还好你没有出事。”
苏娆手中把玩着一柄锋利的短刃。
她抬手，第一刀毫不犹豫刺在了裴肆的左腹。
大概是没想到苏娆真的会狠心下手。
裴肆闷哼一声，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裴肆，这是当初你教我的。”苏娆眼睛都没眨一下，“想要折磨人的时候，可以避开要害，这样可以玩很久。”
“你自己也说过，等事情结束，哪怕我生气到捅你几刀你也受着。”
裴肆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苏娆，他看着她，额角浸出一片冷汗，“昨天在暮色的人是你对吗？”
“你怎么会是r？”
裴肆心底有太多疑问。
他比谁都清楚当初r针对裴家做过的事，他对r可谓恨之入骨。
苏娆没回他，裴肆已经先联想到了其中的关联，“苏娆，你的第二字首字母是r，难道国外的r一直都是你？”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没废话，用毛巾擦干刀刃上的血迹，寻找着下一处下刀的位置，“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让你下地狱的。”
“这第一刀，先送给我死去的父母。”
“第二刀，送给我们婚后有的第一个孩子。”
“裴肆，你还记得吗？当时我对我们第一个孩子期待有多大。”
“那是我们婚后的第三年，那时候的我很爱你。”
“我很期待这个孩子降临，早早为他准备了数不清的小玩意儿。”
裴肆脸色苍白，声音都弱了几分。
他的思绪似乎也回到了当年，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第二个孩子，你哄着我，说这次我们好好养胎，可我不小心出了车祸。”
“第三个，你从外带回来的香料里有味麝香，你说你没注意。”
“第四个，我说我不想生了，可这次却意外怀孕，我想这或许是天意，期待这个孩子能留下来，可惜了，没留住。”
苏娆每说一句话，就在裴肆身上找位置来一刀。
十个说完，裴肆脸色惨白如纸。
他整个人无力垂着。
他说不出话，心脏疼到几乎难以呼吸，眼睛一直在流泪。
“到后来，我对于孩子的事都已经快要麻木，甚至以为是自己没那个命。”
“没想到，是你啊。”
苏娆盯着裴肆的脸，炽白的光线下，那双桃花眼中布满恨意。
“裴肆，我真该谢谢你，把我当做你报答林惊月恩情的筹码。”
“你把我当什么了？”
“对不起。”裴肆咬牙，压下浑身的痛楚，“对不起老婆，我也不想这样。”
“我爱你，但对不起。”
一口气堵在心口，苏娆甚至差点想一刀捅进裴肆的心窝。
一双手提前握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