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您要来看看她吗?”
我醒来的时候,耳边除了仪器的声音,还有顾景岳刻意压低的声音。
转头望过去,他站在窗边,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台。
我躺在床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却好像知道我已经醒过来一般,转过头朝我看过来。
视线对上的那一刹,他嘴边的话音停顿了片刻。
接着,对电话那边的人说:
“她现在醒了,您要和她说话吗?”
我还有些迷糊,顾景岳就已经把手机递给我,转身离开了。
电话里,十多年没有听见过的声音传过来。
“听说你生病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又有好多话想说。
最后只能不在意地“嗯”一声。
我平淡的态度,让电话那头的人一时语塞。
寂静漫延,最后她说:
“我给你打些钱吧,生病了就好好看病。”
语气里,是陌生的尴尬。
我捏紧手机,眨了眨眼:
“不用了,爸爸给我留了很多钱。”
等我大学毕业之后,才知道爸爸给我留了一笔信托基金。
因为这一笔钱,我做了前两次手术,还开了一家民宿。
她听到我的话,有些悻悻地“哦”了一声。
耳边又是一阵寂静。
我垂下眼眸:
“您还有事情吗?”
我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听到那句“没有”,心里忽然松懈下来。
“没有那我就挂了。”
电话结束,我看向窗外,这里不是我之前看病的医院
怪不得他们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
过不了多久,顾景岳进来了。
他看到我把手机放在一边,有些惊讶。
他的父母,恩爱美满,对他更是倾注一切。
所以他不会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他以为,这还是我心尖上的一根刺。
可是早在我第一次从手术室出来那天,就已经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