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被傅思哲扶着，抬头看到祁文远的瞬间，身体条件反射地一缩。
傅思哲敏锐地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和抗拒。
他没有言语，只是手臂无声地收紧，将我更深地护在他坚实的臂弯里。
祁文远紧盯着眼前的场景，指节捏得发白。
他很想冲上去将这对“碍眼”的人扯开，但最后一丝理智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
然而，当他目光重新聚焦在曾经的妻子身上时，一股更强烈的陌生感攫住了他。
眼前的女人，画着精致得体的妆容，穿着剪裁优雅的裙装，周身散发着他从未见过的、干练自信的光彩。
他一瞬间几乎忘记了呼吸。
多久了？他有多久没见过她这样装扮自己？
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为了彻底告别过去？
祁文远胸腔里的妒火和怒火炸开，化作一声冰冷的嗤笑：“怎么，这么快就急着找男人，用这种拙劣的戏码来气我？”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傅思哲的衬衫，强迫自己抬起头，声音平静：“祁先生，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应该已经看到离婚协议了吧。”
“离婚协议？”祁文远像是听到了荒谬的笑话，他大步逼近，目光如刀锋般先剐过傅思哲，最后死死钉在我脸上，“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话音未落，他已越过我们，径直走进了我的公寓。
傅思哲眉头紧锁，正要开口，但我轻轻摇了摇头。
他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
“傅总，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我会和他谈清楚。”
“我就在门口。”傅思哲的声音低沉而坚持。
“不用”
“怎么？”祁文远猛地回头，狠狠剜向傅思哲，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大半夜的，还舍不得和你的‘情夫’分开？”
我给了傅思哲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家门。
祁文远站在客厅中央，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这个空间。
比别墅小了太多，仍旧纤尘不染，窗明几净。
窗台上、角落里，精心摆放着我最爱的花草，墙壁是温暖柔和的米色，布艺沙发舒适温馨，处处透着主人的用心和生活气息，与那金碧辉煌的别墅截然不同。
这种鲜明的对比，这种属于“张馨宁”而非“祁夫人”的气息，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和失控感。
“协议期一到，就迫不及待地跟人‘私奔’了？”他转过身，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的冷笑，“怎么，他比我更有钱？更能满足你？”
我故意没有否认，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祁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想，我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都是我个人的自由，与你无关。”
“无关？”祁文远像是被这句话刺中，声音陡然拔高，“那儿子呢？女儿呢？还有你疼爱的孙女呢？他们可都是你的亲骨肉！”
我不由得抬眸看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痛楚，随即却缓缓地、清晰地摇了摇头，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悲凉的笑意：“他们是我的骨肉。可是祁文远，他们把我当成真正的母亲了吗？祁家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了。”
我顿了顿，目光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而决绝：“包括人。”
祁文远呼吸猛地一窒，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女人。
他记忆中那个温顺、隐忍、甚至有些懦弱的张馨宁，怎么会说出如此冷酷、如此残忍的话？
“好！好！张馨宁，你真是好得很！”他怒极反笑，胸膛起伏，“不就是这段时间我疏忽了你？你就要这样跟我拿乔？耍这种手段？”
“拿乔？”我几乎要笑出声，“祁文远，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