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外租下一间带阳台的公寓，每天醒来只有画画。
这是我五年来最轻松的日子。
不用看叶凡的脸色，不用藏起设计稿，更不用在深夜为弟弟的医药费辗转难眠。
手机在桌角震动，是律师的来电：“林小姐，故意伤害案的证据链已完整，法院下周会给叶凡和柳如烟发传票。”
“知道了。”林晚应着，笔尖没停，画布上的雨丝正渐渐成形。
挂了电话，王总的微信弹进来：“叶家股价近期趋稳，得添点料，你若有叶凡其他黑料，随时发我。”
我回了句“只针对他个人问题，别碰违法的事”，便把手机调成静音。
画到兴起时，她总会想起十岁那年，父亲握着她的手教她画画。
后来家道中落，她改学设计；嫁进叶家后，连设计稿都被叶凡当破烂扔过，成为画家的梦想早被生活磨成了泡影。
闭门画了半个月，萧炎发来消息：“养母来纪念馆了，她想见你，还炖了苏州的桂花糖粥。”
我把刚画完的画放好，往纪念馆走去。
纪念馆的门一推开，松节油的香气便扑面而来。
萧炎正陪在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姨身边。
阿姨穿件素色旗袍，转身时，我突然顿住。
那眼角弯起的弧度、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像极了她对着镜子看到的自己。
“这就是晚晚吧？”阿姨快步上前，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轻轻握住我的手。
掌心的暖意裹着我，声音软下来：“这孩子，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养母知道你在江南长大，特意炖了糖粥，苏州人都爱喝这个。”萧炎端来一碗桂花糖粥，甜香漫进鼻腔。
萧阿姨拉着我坐在长椅上，从包里掏出块旧手帕，上面绣着朵玉兰花，花瓣的纹路，和母亲遗物里那枚银月亮项链上的花纹分毫不差。
我握着粥碗的手紧了紧，轻声问：“阿姨，您二十多年前丢的孩子，有没有什么记号？”
阿姨的眼圈突然红了，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左耳：“有颗小小的红痣，还有个刻着晚字的银锁。”
我下意识摸向左耳后，那里确实有颗淡红的痣。
母亲曾说“是天生的，像朵小桃花”。
空气静了几秒，萧阿姨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温柔：“孩子，我们去做个亲子鉴定吧？”
我点点头，心里又期待又忐忑，若阿姨真是我的亲人，这世上我便不再是孤身一人。
去医院抽血时，阿姨紧紧握着我的手，指尖微微发抖：“要是真的是你，我这二十年的等，就没白熬。”
亲子鉴定要三天后才能出结果，我陪萧阿姨吃了饭。
医院这边，叶凡终于想起来我。
“叶先生，林小姐三天前就出院了。”
“出院了？”
叶凡愣了一下，怎么可能？她弟弟还在医院躺着，她之前哭着求我不要停医药费时，那副依赖我的样子，不像是会不告而别的人。
“她去哪了？”
“不清楚，”
护士摇了摇头，“那天林小姐来的时候，还抱着个盒子，好像是
她弟弟的骨灰盒？听说她弟弟前阵子没了，林小姐出院时眼睛都是肿的。”
骨灰盒？
叶凡脑子里嗡了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林辰没了？什么时候的事？
“叶总！”
还不等叶凡反应，助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手里攥着平板电脑，脸色发白，“不好了！股票出现异常波动，可能是王总那边动了手脚，刚才半小时，已经跌了五个点！股东们都在问怎么回事！”
股票下跌？
叶凡猛地回过神，怒火瞬间升起。
肯定是林晚！她肯定是跟王总联手了，故意不告而别，就是为了跟王总一起搞垮叶氏！
林晚，你一个依附叶家的金丝雀，以为离开我，还能活下去？
“查！”
叶凡一把抓过助理手里的平板，“给我查林晚的下落！她肯定还在这座城市，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助理点头应着，转身要走，我又喊住他：“等等，去查下林晚的海外账户，看看她最近有没有跟王总有资金往来
——
我倒要看看，她为了钱，能背叛我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