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太少了，先上岸歇会儿吧。”唐树梢将木棍一收，招呼河里的四个壮上岸。
她收徒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徒弟听话，四个壮听到师父的召唤，虽然意犹未尽很想靠自己的力量给师父捞条大鱼做拜师礼，可师父已经召唤了，他们还是二话不说立马跟着往岸边走。
唐树梢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对他们的服从表示满意。
“你们几个去捡些柴回来，等会儿咱们烤鱼吃。”唐树梢从她的竹篓里掏出一把匕首，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四蛋四壮听到吩咐一愣，不是懒得执行，而是没想到师父竟然会把她辛苦叉到的鱼分给他们吃。
见几个娃愣在原地不动，唐树梢故作脸色一沉，“怎么，还不到一日你们就要违抗师令了吗？”
八个娃二话不说，一溜烟全跑去捡柴了。
唐树梢趁着徒弟们去捡柴，拎着四条鱼到河边收拾。
等八个娃将柴捡回来，堆好点上，惊讶地发现师父不知何时又叉上来五条鱼。
“拿着，一人一条过去烤。”唐树梢将收拾好的鱼用木棍叉好。
八小只很自觉地从小到大排队，依次上前领鱼。
“师父，你怎么把鱼肚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了啊？”于大壮坐在火堆旁，看着木棍上插着的那条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的鱼，忍不住好奇地问。
“吃鱼不就要收拾干净内脏和鱼鳞的吗？不然又腥又苦，有些部位吃了会对身体不好，根本不能吃。”唐树梢将最后一条鱼收拾干净后叉到柴火堆里。
几个小孩的脸上都露出迷茫的表情，他们家捞回来的鱼都是直接下锅的，确实不好吃，但毕竟鱼身上有肉，总比饿肚子强，他们之前即便不喜欢也都是捏着鼻子硬吃。
但凡碰到丰收年家家户户不缺粮，他们都不会想到下河捞鱼果腹。
唐树梢看到八小只的表情就懂了，这地方的人不懂处理鱼的方法，所以并不是那么喜欢吃鱼。
原主记忆里也没有多少吃鱼的场景，她以为是家里人不好这一口，原来是不懂做法所以能不吃就不吃。
不过多时，烤鱼的焦香渐渐散发出来。唐树梢在孩子们回来前已经给鱼的表面抹过一层薄盐，烤了大约半刻，鱼肉表面微干、内部已经熟透。
八小只闻着从没闻过的香气早直勾勾盯着柴上烤着的鱼流口水。
只听唐树梢一声令下，“收鱼！”
八小只动作一致，起，伸，拔，收，“嗷呜~”“嘶~”“哈~”
唐树梢看着八张急嘴子被烫得连嘶哈嘶哈的节奏都那么统一，不由哭笑不得，“慢点吃！”
八小只吃得不知身在何处，听到师父的命令都一定程度地放慢速度，但都腾不出功夫回话，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各自手里的鱼，根本停不下来。
“嗝”，第一个吃完的唐小壮边嗦鱼刺边打饱嗝，脸上是一副意犹未尽怅然若失的表情。
“师父，我从来不知道，鱼原来还能这么好吃。”将鱼刺嗦得锃亮的唐小壮嗦无可嗦后不禁发出灵魂感慨。
“鱼当然好吃，而且做法有很多。”唐树梢边细嚼慢咽，边将处理鱼的方法娓娓道来，“做鱼最重要的是新鲜，最关键的是去腥。要去除腥味就得刮干净鱼鳞、内脏、黑膜和贴骨血，这些都是腥味的主要来源。”
唐树梢说得仔细，唐小壮听得认真，“然后就是清洗。用流动的水将鱼里外都洗干净，特别是鱼腹内部，一定要清理干净。”
“师父，鱼的内脏不能吃吗？”于大壮忍不住问。
食不果腹的年代，有吃的恨不得都塞进肚子里。所以从来没有人探究过鱼捞回来是不是需要处理，因为鱼身上但凡能入口的东西他们都不想浪费，哪怕明知道很难吃，饿急了的人也会捏着鼻子往肚子里咽。
唐树梢理解于大壮的疑惑，耐心地解释道，“多数鱼类内脏都不建议食用。但鱼籽、鱼鳔经过正确处理后还是可以吃的，可鱼肝、鱼胆里都有毒，吃了会危及生命。至于鱼肠，虽然可以吃，但处理不好也有毒，所以最好也别吃。”
其实鱼肠是容易残留泥沙、细菌和寄生虫，处理不当可能引发腹泻。要想吃得彻底清洗并用盐、醋反复搓洗。
但她无法跟几个古代小孩解释什么是细菌和寄生虫，再加上这里没有醋，盐很贵，还对普通百姓限量，对穷苦人家来说不吃是最省心且保命的做法。
唐小壮和于大壮两人吃得快，将啃得干干净净的木棍和鱼刺丢到一边，认认真真听唐树梢讲做鱼的方法。
其他六小只也从最初的狼吞虎咽慢慢放缓速度，边听边记，将师父说的都一一在心里反复默念。
于大壮指着一旁堆了一小堆的鱼内脏问唐树梢道，“师父，你不是说鱼的内脏不能吃吗？那这些你还留着干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旁边一小堆散发着腥臭，招来不少苍蝇的鱼内脏上。
唐树梢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能直接说那堆东西是她等下准备作弊用的吗？
吃完最后一口鱼肉，唐树梢起身，一脸高深莫测地对吃完各自鱼的八小只道，“四个壮，背上背篓，一人拿点鱼内脏跟我再下一次河。”
“四个蛋，将你们的背篓准备好在岸上等着，我们的背篓装满后上来换你们的背篓。”
八小只一听这话，眼神瞬间都亮了。
师父要放大招捕鱼了！
在八小只心里，一口气捞了九条鱼的唐树梢已经封神了，现在她在他们心里就是说什么都会相信的存在。
四个壮小心翼翼的一人抓了点鱼内脏，像捧着圣物一样捧在手心里，一脸庄重地跟在唐树梢身后，即便身边围绕着一球球的苍蝇，也不会觉得嫌弃。
按照唐树梢的指挥，四个壮将鱼内脏小心翼翼地放入河水中，动作充满神圣的仪式感。
其实这个步骤只是一个幌子。
刚才唐树梢趁娃子们去捡柴用一块在稀释过的灵泉水里刷了一下的鱼肝当诱饵试了一下，一口气吸引过来五条鱼，都被她一网打尽。
稀释过的灵泉水效果都这么好，这次唐树梢决定往河里滴一滴灵泉原浆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