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四大校花之一,林秀
2024
年的那个冬天,烟灰缸里的烟蒂堆得半满,尼古丁的呛味也压不住心头翻涌的闷疼。
每当想起林秀,想起那个被我亲手推离正轨的姑娘,我总忍不住点上一支烟,妄图让当年的荒唐与恐慌,随烟雾一同消散,可那些记忆,却像刻在骨头上的疤,越想抹去,越清晰。
那天的雨也是这样,没个征兆就砸下来。
我没带伞,缩在图书馆屋檐下跺脚,正愁着怎么回宿舍,旁边忽然飘来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像被风吹动的柳叶般轻柔:同学,要……
一起走吗
是林秀。
直到现在我都能清晰想起她当时的模样: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妥帖地裹着瘦窄的肩,布料上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浅淡痕迹。
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发尾用同色系的细棉线轻轻系着,随着她说话的动作微微晃动。
是D!
她手里举着把印着
某某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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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旧伞,伞骨边缘有些掉漆,还微微弯着,风一吹就晃晃悠悠,像随时要被吹倒似的。
她不算惊艳,却透着股让人越看越舒服的干净劲儿。
瘦肩撑着旧伞时,脊背挺得笔直,麻花辫衬得脖颈又细又白,耳后露出一小截淡粉色的耳垂,像刚剥壳的荔枝。
眼尾微微上翘,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会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带着山野姑娘特有的、没被尘世沾染的灵气,连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都透着股自然的鲜活。
我至今说不清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钻进那把小伞下。
伞面太窄,我们并肩走着,胳膊时不时会轻轻碰到一起,她每次都会下意识往旁边挪一点,耳朵却悄悄泛红。
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雨后泥土的清新飘进我鼻子里,那味道后来总在我梦里反复出现,成了青春里最特别的印记。
你是从魔都来的吗
她胳膊又轻蹭到我时,突然小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攥了攥伞柄。
见我
嗯
了一声,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了星光,又追着问:听说魔都的楼特别高,真的能戳到云里去吗
那眼神里的向往纯粹又热烈,是我从未在旁人脸上见过的模样。
那会儿年轻,莫名的虚荣心一上来,就开始滔滔不绝讲外滩的夜景,讲南京路的霓虹,把自己包装成见过大世面的都市男孩。
压根没注意到她攥着伞柄的手悄悄收紧,指节都泛了白,也没察觉她听到那些话时,眼神里闪过的一丝落寞。
只记得她黑发用红色的细绒绳扎成两个小辫,垂在肩头,风一吹,额前碎发就乱飞。
她会抬手用指尖轻轻把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又大又亮的眼睛,眨动时像含着水汽,鼻梁小巧,鼻尖带着点天然的粉,嘴唇薄薄的,说话时总带着乡下姑娘特有的羞怯,连眼神都不敢长时间和我对视。
到女生楼下时雨停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摸出块妈妈塞给我的进口巧克力递她,锡纸包装在阳光下闪着光。
她迟疑了一下,双手接过时,指节上因常年干农活留下的薄茧,轻轻刮过我的手心,带着点涩涩的触感。
不用啦,谢谢你,她小声推辞着,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最后还是红着脸把巧克力放进了口袋。
转身跑进宿舍楼时,还回头悄悄朝我挥了挥手,像只受惊的小鹿。我以为这不过是次普通的邂逅,没放在心上。
可第二天高数课,她却主动坐到了我旁边的空位上。
上课前,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推到我面前,声音细得像蚊子叫:那个……
昨天的巧克力很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甜的。
我看着她紧张得攥着衣角的样子,干脆把剩下半盒巧克力都推给了她。
下课时,她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用纸巾层层裹着的鸡蛋,纸壳都被手心的温度攥软了,塞到我手里:这是我家鸡下的,比食堂的香,你尝尝。
我们的交集就这么多了起来。
我记得她总帮我占图书馆靠窗的座位,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她低头记笔记时,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和窗外的鸟鸣混在一起,格外安心。
我教她用电脑发邮件时,她攥着鼠标的手直抖,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忽然指着键盘上的
@
符号笑起来,眼睛弯成了小月牙:这个符号,长得像不像偷吃东西的小老鼠呀
她还跟我说过,她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爹妈砸锅卖铁才凑够她的学费和生活费。
有次晚自习后,我们在操场散步,她望着天上的星空,声音轻轻的:有时候夜里睡不着,总怕自己考砸了,对不起爹妈付出的这些。
风把她的发丝吹到我脸上,还是那股熟悉的皂角香,带着点让人心安的味道。
十月底迎新晚会,她要跳一支苗族独舞,排练到很晚。
晚会结束后,她抱着演出服,怯生生地走到我面前,手指绞着衣摆:那个……
旧教学楼那边的路灯坏了,你能……
陪我回去吗
我看着她眼里的不安,点了点头。
排练室里的她像换了个人。
音乐响起时,她穿着苗族服饰,裙摆旋转起来时像绽放的花,腰肢软得像初春的柳枝,长发随着舞步轻轻扫过空气。
整个人都透着股灵动的光,和平时羞怯的样子判若两人。
回去路过学校的杏树林,晚风卷着粉色的花瓣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花瓣雨。
她停下脚步,仰起脸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瓣,眼睛里映着飘落的花影,轻声感叹:真美啊。
那一刻,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脸颊被月光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让人心头一暖。
我看着她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拂去她发间沾着的一片花瓣,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廓。
她像受惊似的颤了一下,脸颊瞬间红透,低下头不敢看我。
后来无数个失眠的夜里我都在想,那看似不经意的触碰,分明是我亲手推她进火坑的第一步。
她僵在原地,没敢躲开,只是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尖都泛了白。
那轻轻的一下触碰,像一道惊雷,劈碎了我们之间所有模糊的界限。
之后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又像失了控的钟摆,我们总在校园的角落悄悄见面。
从起初的局促躲闪,到后来并肩走在林荫道上时,会偶尔不小心碰到彼此的手,每次都能让两人红着脸沉默半天,却始终没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直到某天傍晚,我们散步走到学校后门,路过那家叫
缘来是你
的小旅馆时,她忽然停下脚步,低着头揪着衣角,半天没说话。
我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和紧抿的嘴唇,鬼使神差地拉起了她的手,她没有挣脱,只是手心沁出了细细的汗。
前台大妈打着哈欠递来钥匙,房间墙上贴满了俗气的牡丹花贴纸,铺着的大红色床单,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们都慌得不行,她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抓着床单,肩膀微微发抖。
我也紧张得来回踱步,手心全是汗,空气里满是尴尬的沉默。
黑暗中,她忽然小声开口,声音带着点颤抖:陈默,你会……
对我负责吗
当然会。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三个字背后,藏着怎样沉重的分量,也不知道自己根本撑不起这份
负责。
回学校的路很短,我们却一前一后走了很久,谁都没说话。
在女生宿舍楼下,她突然转过身,跑回来轻轻抱了我一下,声音带着哭腔:陈默,我喜欢你。
说完就转身冲进了楼里,楼道的灯映着她跑远的影子,我站在原地,心里还偷偷乐着,以为这是青春里最甜的约定。
却没看到她跑进楼道后,靠在墙上偷偷抹眼泪的样子。
可那之后,她却开始躲我。
课堂上,她总是刻意坐在离我很远的位置,从不看我;我给她发的短信,石沉大海般没有回音;约她去图书馆复习,她也总以
要去自习室刷题
为由推脱。
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上来了,也不再主动找她,心里还赌气想:大概是她后悔了,觉得不该这么莽撞。
直到一个月后,室友王志强勾着我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默哥,你没发现吗林秀最近总穿宽松的外套,跟套了个麻袋似的,而且感觉她的肚子……
好像有点鼓
我的脑子
嗡
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砸中。
雨夜的伞、杏树林的花瓣、小旅馆的红床单……
所有画面瞬间在眼前炸开,我猛然想起,我们相处时,从未考虑过该有的防备,只凭着一时的冲动,留下了无法挽回的隐患。
我在教学楼门口堵住了她。
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脸色白得像张纸,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
林秀,你是不是……
我的声音干得发疼,话还没说完,她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砸下来,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溅开小小的水痕。
我……
我两个月没来例假了,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针,狠狠扎进我心里。
世界突然静得可怕,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脏疯狂下坠的声音,砸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那时候我才懂,九月的杏花雨有多甜,十一月的现实就有多冷,青春里的冲动,终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可我更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个开始。
她攥着衣角的手、砸在地上的眼泪,还有我当初那句轻飘飘的
负责,早已经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带着我们的人生,朝着更荒唐、更失控的方向,一路狂奔,再也拉不回来。
烟灰缸里的烟蒂堆了半满,尼古丁的味道也压不住心头那阵熟悉的闷疼
——
每当想起
2004
年那个冬天,想起后来闯进我混乱生活的李莉,我总忍不住想抽支烟。
好像这样就能把当年的荒唐和恐慌,跟着烟雾一起吐出去,可那些遗憾和愧疚,却怎么也吐不干净。
林秀怀孕的消息像颗炸雷,把我原本安稳的大学生活炸得稀碎。
那几天我魂不守舍,上课盯着黑板上的高数公式发呆,老师讲的内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饭嚼在嘴里没半点滋味,像在嚼蜡;夜里瞪着宿舍的天花板到天亮,脑子里全是混乱的念头。
愧疚、恐惧、茫然像三块沉重的巨石压在胸口,让我喘不过气
——
既不敢面对林秀那双满是不安和无助的眼睛,又怕事情败露后被学校开除,后半辈子都毁在这档事上。
就在我快被焦虑逼疯时,李莉像道刺眼的霓虹,带着一身张扬的气息,硬生生闯进了我混乱的日子。
第二章
:四大校花之一,李莉
红玫瑰入局!
她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和林秀是两个极端。
如果说林秀是安静温柔、会让人忍不住放轻脚步的白月光,那李莉就是朵开得张扬、浑身上下透着热烈劲儿,能烧得人心里发烫的红玫瑰。
她总烫着时下最时髦的小卷发,发尾带着自然的弧度,衬得脸盘小巧精致。
贴身的毛衣勾勒出玲珑的曲线,搭配一条修身牛仔裤,脚下踩着亮闪闪的高跟鞋。
每次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咔咔
的声响都格外张扬,像在宣告自己的存在。
她眼神大胆又勾人,看人时总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微微上扬,挂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风情。
连抬手拨头发的小动作,都透着股说不出的灵动劲儿。
十一月初的一个周末,宿舍里只剩我一个人。
李建军回了老家,张浩和王志强泡在网吧打游戏。
我对着摊开的高数书发呆,眼前的公式全变成了
怀孕怎么办
的字眼,搅得我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宿舍的沉寂。
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听筒里立刻传来李莉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带着几分颤抖:陈默……
救我……
星光
KTV……
他们总灌我酒……
我好怕……
电话背景里,嘈杂的音乐、男人的哄笑声混在一起,格外刺耳,听得人心里发紧。
那点藏在骨子里的、可怜的英雄主义瞬间冒了头。
再加上实在想逃离林秀带来的沉重压力,我抓过外套,随手揣上手机就往校外冲。
学校后门的小巷又脏又暗,墙角堆着不少垃圾,路灯忽明忽暗。
星光
KTV
的灯牌坏了一半,只剩
星
KTV
三个红字在夜里闪闪烁烁,透着股廉价又危险的气息。
推开门,烟味、酒味、劣质香水味一股脑儿涌进来,呛得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李莉瘫在最里面的沙发角落,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迷离,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
旁边几个染着彩发的社会青年正拿着酒杯,嬉皮笑脸地往她嘴边凑,嘴里还说着些荤话。
她不能再喝了!
我心头一紧,冲过去挡在李莉身前。
一把推开那些人的手,伸手将她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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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软得像没骨头,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温热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酒气喷在我耳边,带着点陌生的香气,让我心尖莫名颤了一下。
你他妈谁啊多管闲事!
一个黄毛推了我一把,语气凶狠,眼神里满是不屑。
我是她同学,带她回去!
我硬着头皮,架着李莉往门口走。
那几人骂骂咧咧了几句,互相递了个眼神,没真的拦着
——
大概是不想在学校边上惹出麻烦,怕引来警察。
深秋的风一吹,带着刺骨的凉意,李莉似乎清醒了些,身体却还在微微发抖。
我叹口气,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顺手帮她拉了拉衣襟,挡住灌进来的冷风。
今天……
是你生日
她脑袋靠在我肩上,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刚睡醒似的迷糊。
见她轻轻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十九岁了。
路过一家亮着暖黄灯光的小超市时,我让她在门口等着。
进去挑了个小小的奶油蛋糕,还插了根蜡烛。
递到她手里时,她眼睛一下就亮了,像落了两颗星星在里面,亮晶晶的: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那一刻,她脸上又脆弱又满足的样子,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竟让我暂时忘了林秀带来的沉重压力,心里生出了点难得的轻松错觉。
宿舍早就锁门了,我们没法回去。
只好摸黑从教学楼后面的楼梯,爬上天台。
天台上风很大,李莉小口吃着蛋糕,奶油不小心沾到了嘴角,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猫,模样滑稽又可爱。
其实……
她突然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几乎要被风吹散,今天不是我生日。
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
她又立刻抬起头,笑着摆了摆手:骗你的!就是生日,只不过没人记得罢了。
那天晚上,她跟我说了很多心里话。
她说老家重男轻女,家里所有好东西都紧着弟弟,父母从来没正眼看过她。
她拼了命学习,考上北京的大学,就是想逃离那个让人窒息的家。
陈默,我总觉得孤单,
她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声音带着点抑制不住的颤抖。
不管怎么努力,都像个没人在乎的可怜虫,在这个城市里飘着,没有根。
那晚我们在天台上聊到很晚。
我看着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清她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她身高一米六左右,肩背挺得笔直,哪怕坐着,也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短发烫成微卷,贴在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上面还戴着一颗小小的银珠子耳钉,在夜里闪着微光。
她眉眼分明,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总带着点笑意;鼻梁小巧,鼻尖微微泛红。
唇瓣饱满,涂着淡淡的口红,说话时语速轻快,像蹦跳的音符。
指尖纤细,偶尔会无意识地划动衣角,裙摆随着晚风轻轻摆动。
周身带着股爽利又鲜活的气儿。
她说以后想留在北京,买个小小的房子,不用太大,能遮风挡雨就好。
最好还能遇到真心喜欢的人,
说到这里,她突然转头看向我。
远处的霓虹灯落在她瞳孔里,亮得惊人,就像你这样的。
送她到女生宿舍楼下时,她站在阴影里。
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我脸颊旁凑近了一下,带着温热气息的发丝轻轻扫过我的皮肤,像一阵微风拂过。
这是谢礼,谢谢你今晚陪我。
说完,她转身就跑,高跟鞋的声音很快消失在楼道里。
我摸了摸被她发丝扫过的地方,像被烫到一样,心跳得厉害。
刺激、虚荣,还有点隐隐的背叛愧疚,各种情绪混在一起,像团理不清的乱麻。
和林秀那边的沉重比起来,李莉的热烈就像一剂麻醉药,让我忍不住想靠过去,暂时躲一躲现实的压力。
之后的日子里,李莉总找各种理由约我。
有时是说图书馆的书不好找,让我帮忙;有时是说发现了一家好吃的路边摊,拉着我去尝鲜。
有时还会买两张电影票,说朋友临时有事,让我陪她去看。
她会很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走路时和我挨得很近,偶尔把头靠在我肩上。
我没有拒绝
——
像只自欺欺人的鸵鸟,只想用这份暧昧麻痹对林秀的恐惧和愧疚。
十一月中旬,李莉说有老乡聚会,拉着我一定要去。
还晃着我的胳膊撒娇:别人都带男朋友,就我一个人,太丢脸了,你就当帮我个忙,好不好
我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了。
聚会的包间里吵得厉害,大家互相敬酒。
几杯啤酒下肚,有人开始起哄:莉莉,这帅哥是谁啊长得这么精神,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李莉红着脸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一个劲儿地帮我挡酒,那模样,倒真像一对情侣。
她这种默认的态度,让我心里的虚荣心一下飘到了天上。
暂时忘了自己还陷在林秀的困境里。
那天李莉喝多了,回去的路上一直挂在我身上,脚步虚浮。
到学校门口时,她却突然停下脚步,拉着我的手耍赖:别回去那么早嘛,再玩会儿。
我知道个好地方,特别有意思。
她拉着我拐进一条小巷,去了一家藏在地下室的酒吧。
里面灯光暧昧,五颜六色的光打在人身上,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人心脏发颤。
空气中满是烟酒的味道。
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几瓶啤酒。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眼神越来越迷离,脸颊也越来越红。
突然,她凑到我耳边,温热的酒气喷在我脸上,带着点痒痒的感觉:其实,我知道你和林秀的事。
我心脏猛地一缩,手里的啤酒瓶差点没拿稳,洒出不少酒来。
你别紧张,
她用手指轻轻划着我的手背,语气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眼神却很亮。
上次在图书馆门口,我看见你们俩了,还看到她后来躲着你,是不是闹别扭了
我像被人戳中了心事,一时说不出话来。
酒精的作用、震耳的音乐、她直白的眼神,还有连日来的焦虑,一起烧光了我的理智。
后来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喝了很多酒,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最后跟着她去了酒吧附近的钟点房。
房间很小,陈设简单,李莉不像平时那样张扬,反倒带着点脆弱的样子。
和林秀的生涩完全不同,她很主动,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大胆。
天亮时我醒过来,看着眼前凌乱的床单。
昨夜的放纵像一场荒诞的噩梦,恐慌和负罪感像冰水一样浇在头上,让我瞬间清醒。
放心,
李莉也醒了,靠在床头,手指在我胸口轻轻画着圈,语气很轻松。
我今天是安全期,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像一道赦令,让我瞬间松了口气。
甚至忘了该有的警惕和愧疚,只觉得逃过了一劫。
我心里既愧疚林秀,又怕再和李莉待在一起会失控,匆匆洗漱完就想离开。
可李莉却像没事人一样,笑着跟我说再见,还约我下次一起去看电影。
热情得好像那夜的事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
我没敢赴约,开始刻意躲着李莉。
可她总能找到各种机会出现在我面前。
直到十一月月底,我发现李莉不对劲了。
她开始频繁请假,体育课从来不见人影。
每次在食堂碰到她,一闻到油腻的味道,就会捂着嘴冲出去干呕。
脸色也总是很差,没什么精神。
我心里的弦一下就绷紧了,不祥的预感像条毒蛇,紧紧缠了上来,让我喘不过气。
我约她去天台见面,那天风很大,吹得人瑟瑟发抖,可我心里却燥热得厉害,手心全是汗。
李莉,你是不是……
身体不舒服
我的话还没说完。
她就低下头,沉默了很久,肩膀微微颤抖,然后突然哭了起来,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我……
我月事已经迟了半个多月了,一直没来……
我脑子
嗡
的一声,眼前天旋地转,差点没站稳:你不是说……
说安全期吗!
我算错了……
她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声音带着哭腔。
而且后来……
我们又在一起了两次,我以为没事的,谁知道会这样……
我猛地后退一步,靠在天台的栏杆上才勉强站稳。
栏杆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清醒了点。
一个林秀已经让我焦头烂额,现在又多了个李莉!
我感觉自己像被两座大山压着,快要喘不过气了。
怎么办啊陈默
她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力气大得惊人。
我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我好不容易才从家里逃出来,不能就这么回去啊!
我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机械地拍着她的背安抚。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荒谬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该怎么办两个女孩,两份要承担的责任,我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根本扛不住。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刺耳的铃声打断了我们的僵持。
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慌忙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说了句
室友找我,有急事,就头也不回地跑了,连让我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我独自站在冷风里,浑身冰凉
——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站在悬崖边上。
脚下同时塌了两块石头,随时都会摔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那时的我还很傻,以为这已经是命运最狠的玩笑。
甚至荒唐地想,要不要去买张彩票,看看能不能撞撞运气,说不定能靠中奖解决眼前的难题。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从李莉一个醉酒的老乡嘴里知道了真相:那天在
KTV
的求救根本不是意外,所谓的
安全期
也没算错,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从
KTV
的
被欺负、老乡聚会的起哄,到酒吧里的引诱、主动靠近……
全都是她精心设计的剧本。
她看中了我家还算不错的条件,觉得我性格优柔寡断、容易被掌控。
想用肚子里的孩子当筹码,把我牢牢绑在身边,帮她实现留在北京、摆脱原生家庭的梦想。
可当时的我,只是个困在两个女人和两份怀孕恐慌里的傻瓜。
在青春的迷宫里摔得鼻青脸肿,根本不知道,下一个转角处,还有更糟的
惊喜
在等着我。
那场由我亲手引发的闹剧,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三章
四大校花,苏晓
失控的第三张网
我躲着李莉,也躲着林秀。
课不敢去上,宿舍不敢待,整天骑着那辆二手山地车在城郊乱晃
——
仿佛车轮转得够快,就能把这些烂事甩在身后,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十二月初的一天,寒风卷着枯叶打在脸上。
我骑到京郊的浅山脚下,停在路边对着光秃秃的树林发呆,脑子里全是
怀孕责任怎么办
的乱麻。
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车铃声,带着股爽朗的劲儿:喂!你也来骑行啊
回头一看,是个穿鹅黄色冲锋衣的姑娘。
冲锋衣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白色的打底衫,高马尾扎得紧实,几缕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
眼睛亮得像山涧刚融化的溪水,透着股没被尘世沾染的清澈。
是苏晓,隔壁新闻系的。
上次校运动会,她跑八百米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磕破流血,却没哭没闹。
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冲过终点,冲裁判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特别灿烂。
随便骑骑。
我含糊应着,没打算多聊,怕她看出我满心的狼狈。
她却毫不在意我的冷淡,推着车凑过来,车把上还挂着个小巧的摄影包:这山我熟,山顶有片松树林。
冬天的落日落在松枝上,金黄金黄的,超美!要不要一起上去看看
她语气里的雀跃像裹了层糖,甜丝丝的。
我本想拒绝,可看着她眼里没掺半点杂质的期待,那点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的疲惫,竟让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苏晓的身形很舒展,肩线平直。
冲锋衣虽然宽松,却能看出腰肢收得恰到好处,双腿修长,站在那里,身形比例像被精心量过般妥帖。
她黑发及肩,平时大概是扎惯了马尾,放下头发时,发丝自然垂落贴住后背。
额前的碎发剪得整齐,长度刚到眉毛上方,衬得脸盘小巧。
眼尾微微下垂,看人时会轻轻抬一下眼帘,像小鹿般温顺;鼻梁挺直,鼻尖带着点天然的弧度;唇线清晰,嘴角总是微微上扬,透着股自带的笑意。
那天上山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我的车链掉了两次。
每次都是苏晓蹲在地上帮我修,寒风把她的指尖冻得通红,她却没抱怨一句。
还笑着跟我开玩笑:你这二手车,脾气还挺大。
她蹲在地上时,冲锋衣的下摆往上缩了点,露出一小截纤细的脚踝。
鞋子上沾了点泥土,却丝毫不显狼狈。
我爸是林业员,
她边用纸巾擦手上的油污边笑,眼睛弯成月牙,我从小在山里野,爬树、修自行车都是小菜一碟,比写新闻稿简单多了。
她说话时总带着股闯劲。
不像林秀那样怯懦腼腆,也不像李莉那样藏着算计,倒像山野里自由的风,自在又热烈。
吹得人心里的阴霾都散了点。
到山顶时,刚好赶上落日。
橘红色的霞光洒在松树上,把墨绿色的松针染成金红色,连空气都好像被暖化了几分。
苏晓从背包里掏出两个全麦面包和一瓶热牛奶递我,牛奶还带着保温杯的温度:早知道你没准备,出门时多带了份,垫垫肚子。
我接过牛奶,指尖传来的温度顺着血管一点点往心里走。
竟生出了点久违的踏实感,好像这阵子的慌乱,都被这杯热牛奶熨帖了些。
那天我们在山顶聊了很多。
她说喜欢摄影,背包里总是装着相机,走到哪儿拍到哪儿。
想毕业后去偏远地区拍纪录片:那些没人看见的风景,没人知道的故事,都值得被记录下来。
她说不喜欢城市的拥挤和喧嚣:山里多好啊,风是干净的,晚上抬头就能看见满天星星,亮得能看清银河。
她讲起小时候在山里追野兔、采蘑菇的趣事。
说有次为了拍一只红腹锦鸡,在草丛里蹲了整整一下午,冻得手脚发麻却很开心。
讲这些时,她眼睛里闪着光,像藏着星星。
我听着听着,竟暂时忘了林秀的眼泪、李莉的纠缠,心里难得清净了片刻。
之后我们总约着骑行。
有时去河边,看冬日里结冰的河面泛着白光;有时去古镇,逛那些带着岁月痕迹的老巷子。
苏晓每次都会带着相机,给我拍很多照片
——
我靠在树干上发呆的,我骑车冲下坡时头发被风吹乱的,甚至我啃面包时嘴角沾了渣、自己没发现的样子。
你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
有次她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突然抬头对我说,别总皱着眉,像扛着千斤担子似的,看着都累。
元旦前几天,苏晓说要去河北的野山坡徒步,那里有天然形成的冰瀑。
问我要不要一起:就两天,去看看冰瀑,呼吸点新鲜空气,散散心,总比闷着强。
我犹豫了很久,一想到待在学校要面对林秀和李莉的烂摊子,就觉得窒息,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们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又沿着山路走了半小时,才到野山坡。
冰瀑比想象中壮观,巨大的冰柱从崖壁上垂下来,像挂了满墙的水晶。
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五彩的光。
苏晓兴奋地跑过去,举起相机不停地按快门,高马尾在风里甩来甩去,像只快活的小鹿。
你快过来!
她朝我招手,声音带着笑意,这里拍出来超好看,我帮你拍几张!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山脚下的农家院。
土炕烧得暖洋洋的,驱散了一身的寒气。
苏晓把白天拍的照片导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一张张翻给我看:你看这张,阳光刚好落在你肩膀上,像给你镀了层金边,特别有感觉。
我凑过去看屏幕,屏幕的光映着她的侧脸。
她的睫毛不算长,却根根分明,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和城里姑娘追求的白皙完全不同,透着股阳光的气息。
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却乱糟糟的。
满是林秀的眼泪、李莉的纠缠,还有苏晓此刻均匀的呼吸声,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着享受这份不属于我的干净。
苏晓平时大多扎着马尾,那天晚上在农家院,她把头发放了下来。
低马尾垂在后背中央,发尾带着自然的弧度,不像李莉那样烫着时髦的卷发,却透着股清爽的利落。
她眉眼疏淡,看人时眼神平稳,没有李莉的勾人,也没有林秀的羞怯;鼻尖小巧,唇角微抿,说话时嘴角上扬的幅度很小,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手里总攥着个小小的采访本,随时记录灵感,指节分明,做事透着股新闻系学生的认真;迈步时,冲锋衣的下摆轻扫地面,脚步声很轻,全程身姿端正,像棵挺拔的小白杨。
我知道自己不该靠近她,不该贪恋这份干净。
可她身上那股带着山野气息的纯粹劲儿,像磁石一样吸着我。
让我想暂时忘掉所有麻烦,做个正常的、没心事的大学生。
第二天返程时,路过一片结冰的湖面。
湖面结得很厚实,能看到底下冻住的枯草。
苏晓拉着我上去滑冰,她穿着防滑鞋,在冰面上走得很稳,还教我怎么保持平衡。
我没站稳,脚下一滑摔在冰上,屁股疼得发麻。
苏晓笑得前仰后合,弯着腰伸手拉我,我抓住她手的瞬间,故意轻轻一拽,她没防备,一下子跌进我怀里。
她的头发蹭过我的下巴,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不是林秀的皂角香,也不是李莉的香水味,清清爽爽的,像刚下过雨的山林,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
她僵了一下,没推开我,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像熟透的苹果。
我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心跳得厉害。
那点被现实压抑的冲动突然冒了头,鬼迷心窍地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头碰了一下,像碰易碎的珍宝。
她的额头带着点冻过的凉,和林秀的羞怯、李莉的主动都不同。
她只是微微睁大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又有点慌乱,像被吓到的小鹿。
那天之后,我们的关系悄悄变了。
她会在我去图书馆自习时,悄悄把热奶茶放在我桌角,奶茶杯上还贴着她画的小笑脸;我会在她早起去拍日出时,提前帮她占好图书馆靠窗的座位,放上她喜欢的薄荷糖。
我们从不说
喜欢,也不提未来。
就这么小心翼翼地享受着这份暂时的轻松。
我刻意瞒着她林秀和李莉的事,那些烂摊子像藏在暗处的毒药,我怕一暴露,就会毁了眼前这一点点甜,毁了苏晓眼里的干净。
一月中旬,学校放寒假,苏晓要回山西老家。
我送她去火车站,候车厅里人来人往。
她抱着我的胳膊,小声说:寒假我会想你的,每天都给你发山里的照片,带你看我家那边的雪景。
我点点头,心里又酸又涩
——
我知道这份甜蜜是偷来的,就像泡沫一样,早晚要破,早晚要还。
她走后没几天,我正坐在家里对着窗外的雪景发呆。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苏晓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陈默,我这个月没来例假,怎么办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半天没回过神。
窗外的雪下得很大,把整个城市都盖得白茫茫的,像要把所有的肮脏都遮住。
可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像掉进了冰窟窿,从头凉到脚。
林秀的眼泪、李莉的纠缠、苏晓此刻的恐慌,像三张密密麻麻的网。
把我紧紧裹住,让我连呼吸都觉得疼。
我想起在山顶看的落日,想起冰瀑下她灿烂的笑容,想起她眼里那片干净的山野
——
是我,是我亲手把那片干净拖进了自己的烂泥里,把这个纯粹的姑娘,拉进了我造的孽里。
我不敢回消息,也不敢打电话。
只能抱着头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我过去那些逃避和放纵,亲手造的孽,已经多到再也瞒不住、躲不掉了。
而这张失控的网,还在越收越紧。
第四章
四大校花之一,赵玥
偷来的温柔与藏不住的慌!
整个寒假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拉着窗帘,房间里昏昏沉沉的。
手机调成静音,林秀、李莉、苏晓的消息堆积成山,我却连点开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开学前一天,才硬着头皮收拾行李回校。
三月的校园还带着冬末的凉意,风一吹,树枝上残留的枯叶沙沙作响。
我躲在图书馆最角落的位置,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文档页面空白一片,光标闪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敲出来,脑子里全是没敢面对的烂摊子。
忽然,微信图标跳了跳,弹出一个陌生好友申请。
头像是只圆滚滚的橘猫,浑身毛茸茸的,睁着琥珀色的大眼睛,看起来软乎乎的,像团小绒球。
验证消息写着:同学,借个查重账号呗急哭了!
我鬼使神差通过了申请,对方秒回:!!终于借到了!救命恩人!
我是中文系的赵玥,上次在打印店看见你用知网查重,简直是救大命了!
她的消息带着股咋咋呼呼的劲儿,像颗一捏就响的小炮仗,打破了我连日来的沉闷。
我刚回
密码发你,她又发来一张图片
——
橘猫蹲在键盘上,肉垫正按在回车键上。
配文:罪魁祸首在此!刚才趁我不注意,一爪子把我论文删了半页,揍了一顿还一脸不服气,尾巴翘得老高!
看着图片里橘猫傲娇的小模样,我忍不住笑了,这是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后来才知道,赵玥是中文系出了名的
猫博主。
朋友圈里全是她家橘猫
年糕
的日常:踩奶时踩翻水杯,偷喝牛奶被抓包时一脸无辜。
甚至还有一段短视频,年糕站在沙发上,后腿一蹬,居然真的翻了个笨拙的后空翻,动作滑稽又可爱。
别不信!它真的会!不是我教的,自己偷偷练的!
她特意发来消息强调。
我跟她开玩笑说
肯定是特效吧,她立刻发来一个直播链接,带着点小较真:现在就表演给你看!现场直播,无剪辑!
点进链接,屏幕里赵玥穿着奶白色的宽松卫衣,领口别着个小猫形状的别针。
头发扎成低丸子头,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透着股清透的光泽。
她蹲在地上,手里举着逗猫棒,对着镜头另一边的橘猫哄:年糕,快给哥哥看看你的绝活,别偷懒!
橘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在她反复逗弄下,终于慢吞吞地弓起身子,尝试着后空翻。
结果动作没稳住,差点摔在地毯上,赶紧用爪子抓住沙发边缘,才勉强站稳。
赵玥看得直不起腰,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上扬时,还露出一点小小的虎牙,娇憨又灵动。
那天我们聊到深夜,从猫的品种聊到喜欢的作家。
从校园里的趣事聊到对未来的小期待。
她说话时总带着点小雀跃,连抱怨论文难写、导师要求严格,都像在讲好玩的趣事,让人听着就觉得轻松。
没过几天,凌晨一点,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赵玥发来的消息:救命!陈默!年糕吐了!吐了好多!
宠物医院好像都下班了,你知道学校附近有
24
小时营业的吗急死我了!
看着消息里的慌乱,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赵玥正站在路灯下,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
怀里抱着裹在粉色毛毯里的年糕,看见我跑过来,像看见救星一样,声音带着哭腔:它下午还好好的,吃了点猫粮,刚才突然就吐了,吐了一地……
我陪着她跑了三家宠物医院,终于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
医生检查后说只是吃多了不消化,没什么大事,开了点助消化的药。
赵玥才松了口气,眼眶还红着,却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说:真的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刚才差点哭出来。
回去的路上,她把年糕抱在怀里,轻轻顺着猫毛,声音软下来。
少了平时的咋咋呼呼,多了点温柔:年糕是我去年冬天捡的流浪猫,当时它才巴掌大,冻得瑟瑟发抖,现在都长成小胖子了,特别黏人。
路过校门口的便利店,我进去买了杯热牛奶递给她,让她暖暖手。
她接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轻轻颤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小声说:其实……
我早就想找你了。
上次在图书馆就看见你了,觉得你安安静静的,没好意思主动搭话,借查重账号只是个借口。
后来我们便常约着见面。
有时她带着年糕来操场晒太阳,我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她拿着逗猫棒和年糕玩,阳光洒在她身上,连发丝都透着温柔。
有时她拉我去中文系的读书会,听大家聊诗词歌赋,结束后一起去吃路边摊。
她会跟我分享哪家的烤冷面最好吃,哪家的奶茶加双倍珍珠最过瘾。
赵玥身形纤细,平时总爱穿绣着兰草、梅枝等图案的棉麻长裙。
裙摆垂在脚踝边,走路时轻轻晃动,透着股古典的韵味。
她的长发常用素色的丝带松松束起,垂至腰后,偶尔有碎发落在颈间,显得格外温婉。
她眉目舒展,鼻梁小巧,鼻尖带着点天然的弧度。
唇瓣是淡淡的粉色,笑起来时,脸颊会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说话做事不疾不徐,像幅安静的水墨画。
她还总跟我说:下次有空带你去我家撸猫,年糕可喜欢你了。
每次跟你视频,它都凑过来蹭屏幕。
四月初,学校组织去周边的古镇写生,赵玥雀跃地拉着我报名:听说那个古镇超有韵味,有百年老茶馆,还能住民宿!
我们可以一起去逛小巷,吃当地的特色小吃!
到了古镇,办理入住时,民宿老板却说只剩最后一间房了。
还是带阁楼的大床房,阁楼里有一张小沙发,楼下是一张大床。
赵玥的脸一下就红了,结巴着说:要不……
要不我再去问问别家民宿,看看还有没有空房
我看着她慌乱地捏着衣角的样子,鬼使神差地说:没事,不用麻烦了,我睡沙发就行。
房间里带着淡淡的木香味,阁楼的小窗户正对着古镇的石桥。
推开窗就能看到桥下缓缓流淌的河水,还有岸边的垂柳。
晚上,赵玥趴在桌子上画速写,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她认真的样子。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浅浅的银色,格外温柔。
她画着画着,突然抬起头,笑着晃了晃手机:你看,年糕刚才给我发消息了。
我室友拍的,说它想我了,一直在门口蹲着等我回去。
手机屏幕上,橘猫蹲在门口的脚垫上,脑袋搭在前爪上,眼神委屈巴巴的。
我笑着凑过去看,她忽然转头,我们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能清晰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清新又好闻。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漫天星光,没等我反应过来。
她轻轻歪了歪头,将脸颊凑近我的脸颊,用额头碰了碰我的额头,像小猫撒娇似的。
然后立刻低下头,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小声说:我……
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在图书馆看见你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一刻,古镇的夜静得能听见石桥下的流水声,风吹过岸边的柳叶,沙沙作响。
我心里却翻江倒海,林秀的眼泪、李莉的算计、苏晓的恐慌还重重压在心底。
可眼前赵玥的温柔和坦诚,像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让我鬼迷心窍地说了句:我也是。
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墨香和书卷气,像从旧诗词里走出来的姑娘。
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便如晨雾漫过青瓦,透着股清透的静美。
那几天,我们像普通情侣一样,一起逛古镇的小巷,看老街上的手艺人做木雕、编竹篮。
在百年老茶馆里喝热茶,听老板讲古镇的故事。
她拿着画板,给我画速写,我拿着手机,给她拍各种各样的照片,记录下她笑起来的样子。
我刻意瞒着所有事,贪恋着这份偷来的甜蜜,却忘了,谎言就像泡沫,看似美好,早晚都会破灭。
写生结束回校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坐在民宿的窗边。
赵玥轻轻靠在我的肩上,小声说:陈默,下个月有我喜欢的歌手开演唱会,就在市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我早就想买票了。
我点头应着
好,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我知道,这份甜蜜终究是短暂的,等回到学校,那些被我逃避的问题,迟早会找上门来。
晚上她去洗澡时,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是她室友发来的:玥玥,你上次说例假推迟了好几天,现在怎么样了
要不要买个试纸试试别大意了。
看到消息的瞬间,我的心脏猛地一沉,血液好像瞬间凝固了,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我盯着那行字,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古镇石桥下哗哗的流水声。
还有刚才赵玥温柔的笑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心。
下学期开学后,我该怎么面对
林秀、李莉、苏晓,还有现在的赵玥,一个个被我拖进烂摊子的人,我该如何收场
开学第一天,校园里就炸开了锅。原本在校园论坛上风头无两、备受瞩目的四大校花,竟然同时被发现肚子微微隆起,那模样,就像是怀孕数月的孕妇。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校园里传开。从教学楼到食堂,从图书馆到宿舍,每一处角落都在议论这件事。有人偷偷拍下她们的照片,发到论坛上,标题写着
惊爆!四大校花的神秘孕事,帖子下面瞬间盖起了高楼,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难道是被同一个人……
我的天,这也太劲爆了吧!不可能吧,四大校花平时都是各玩各的,怎么会牵扯到一起。说不定是吃胖了呢,女生肚子大也不一定就是怀孕啊。楼上的,你见过谁胖只胖肚子的,而且四个人同时胖肚子,这也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