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心惊的，是她那只被打肿了的，鲜血淋漓的右眼。
那时她开口的第一句是：救救我，妈——我快被打死了。
而后，整个人便坠倒在地，彻底昏厥了过去。
那一幕的冲击，仿若电影情节中的情节，让当时他的辗转反侧，彻底不眠。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姜若男的偏爱，开始往不可收拾的方向行进。
“但现在，你有什么心事我不知道，你在商学院过得好不好，我也不清楚，我们站得很近又好像离得很远。我想关心你，我想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无话不谈”
见贺临舟沉默不语，姜若男便叹了口气，语气忧伤，“临舟，是不是长大都会变？”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永远停留在十八岁，因为那时的我，最幸福。”
“大家都会长大，没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别多想了，先进去吃饭吧！”终于，贺临舟开了口。
只是他目光闪躲，显然不想回应刚才姜若男眼底噙着的那份炽热。
从前他看不明白，但现在——
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了他，宁愿停留在十八岁，这样的深情，他大概只能变成傻子才会不明白了。
“若男，你有没有什么是瞒着我的？比如，关于张虎，关于高中时候的一些事。”
饭没吃几口，贺临舟就突然开口说道。
姜若男微微一愣，说道：“你怎么突然说这些，是张虎找你麻烦了？”
短短几秒钟，姜若男脑海里就有了几个大概的猜测。
贺临舟不会无缘无故跟她提起从前的事，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才会这么问她。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张虎——我的确没有告诉你，他一直骚扰我的事情。”
“他骚扰你？”
贺临舟抬眼，审视的目光落在姜若男的脸上。
姜若男闻言点了点头，眼眸不自觉地低垂，看上去有些紧张，“从我转去鹿鸣高中后不久，他就对我穷追不舍的，私下里，更是动手动脚，说要让我做他女朋友，跟他交往。”
“但我没答应，更想尽办法躲着他，我以为高中毕业后他就会逐渐放弃这种念头，谁知道他还找来江大堵我，想跟我继续纠缠下去！”
说到这，姜若男深吸一口气，才红着眼说道，“临舟，我瞒着你，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毕竟这些年，我给你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我不想一直做个拖油瓶，我想我至少，能给你少添些麻烦。”
蒙着层白翳的右眼，在这天光充盈的白日格外显眼。
偶有路过的人见到姜若男的着双眼，便都难掩异样的注视。
窃窃私语声，混着那些各色的打量，让姜若男不由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贺临舟看着这一幕，再次心软动摇。
那些已经涌到嘴边的质问，被他咽了回去。
算了。
也许那只是张虎的片面之词呢？
也许那个账号是他虚构，并不是若男的呢？
他已经伤害过枝枝一次了，不能再误会若男了——
回头他再找机会查一下，他不信若男是那样的人，张虎也许是爱而不得所以才那么诋毁她的。
这么想着，贺临舟的语气才又变得温和起来，“你的眼睛，要不要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