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毕文淑终于语气微顿,有些怀念道,“当时我天天盯着她,生怕她有什么意外,甚至,还叫了救护车过来。”
“小枝,阿姨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不让一些东西困住你。像你跟小风都还年轻,应该想做就去做什么,不要那么多的顾虑,也不要给自己那么多压力!”
明明耳边的女音是那么柔和,但落进桑南枝的耳中,却是那么激奋人心。
让她忍不住再次追问,“那这个老奶奶,现在还来吗?”
大片镜子墙,照出毕文淑神色中的低落。
她摇了摇头,有些难过道,“她已经过世了,小枝。”
“阿姨还亲自去参加了她的葬礼。”
这时,毕文淑终于松开原本拉着桑南枝的手,对着镜子摆动自己的手臂,踮起脚尖,无声舞动着。
这一刻,桑南枝好像看到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在这镜子前蹒跚学习的样子。
一舞毕,毕文淑后背都起了层薄汗。
郁北风拿着毛巾走上前,递给了自己母亲。
然后才转头,看向了镜中沉默的桑南枝。
刚才两人的对话,他也在不远处听了个大概。
“有一次我来这里,见到过那个老奶奶。她跳的很好,整个舞蹈房的人都为她鼓掌,我想当时的她,一定是很满足、很快乐的!”
“所以南枝,她不需要任何人为她难过,因为她需要的,已经都得到了。”
郁北风嗓音低缓道。
离开舞蹈工作室后,桑南枝就单独跟郁北风在附近逛了起来,毕文淑并没跟着一起。
逛累了,两人就找了商场看电影。
等看完长达两个半小时的电影出来后,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日落后的萧瑟随之上涌。
郁北风很快带着桑南枝回到了家里。
次日一早,两人就去爬附近的香山了。
清晨的山间,幽静清冽,淡淡的薄雾自半山腰开始弥漫。
等桑南枝艰难爬到山顶时,只见晨光熹微,穿破云层而落。
她对着山下大喊了声,“啊——”
“啊啊啊——”
尖锐的嗓音,顿时回荡在整个山谷间。
桑南枝如释重负,仿佛整个人都被洗涤过一般舒畅。
“原来爬到山顶的感觉是这么爽,我终于为什么那些登山爱好者会那么迷恋攀登山崖了,因为这种感觉,就像一次又一次征服了自己,征服那些摆在自己面前的一个有一个的困难。”
发泄完情绪后,桑南枝才转过头,看向了站在他身旁的郁北风。
一身肃黑的运动服,将他勾勒地愈发棱角分明。
郁北风遥望着远处,语气悠长,“是啊,人一旦开始执着起一件事一个人时,就会为之陷入深深的迷恋中。”
“而令我为之迷恋的人,现在正站在我面前——”
话落,郁北风偏头看去。
山间风声清冽,他的眼底,只倒映出一张倏然怔住的美丽容颜。
午饭后,郁北风跟桑南枝就准备回校了。
郁家人万分不舍,却也不能不让孩子回去上学,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自己照顾好自己,也让桑南枝有空常过来住。
车子飞驰,很快将两人带离了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