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想娘亲了,娘亲想不想玉儿啊?”
裴玉儿撒娇地赖在姜翎怀里摇了摇,用脸蹭着她的肩膀。
姜翎垂了眸,看着可爱的裴玉儿,心却泛不起一丝波澜。
裴玉儿黏人的时候是真黏人,但说出来的那些童言童语也是真的伤人。
她摸了摸裴玉儿的头,又拍了拍裴砚书的肩膀。
“马上天黑了,路上不安全,娘亲让银杏姑姑送你们回去好不好?”
裴玉儿有些不悦地站直了身子。
“娘亲,玉儿怕你难受,专门过来陪你的,怎么一来就把玉儿和哥哥往外赶啊?”
姜翎笑意不变。
“娘亲不难受,娘亲的身子已经好多了,你们私自跑出来,你爹和老夫人知道吗?”
裴玉儿和裴砚书对视一眼,心虚地低下了头。
但很快她又虚张声势道。
“凌侍卫知道的,他要送我们过来,但是他还要去给爹爹送东西,所以没有过来。”
“也就是说,没有长辈知道了?”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走丢了,谁知道你们去哪了?家里会有多担心。”
“有护卫跟着呢,不会走丢的。”
裴玉儿还顶嘴,姜翎沉了脸。
“你们两个一上街,就滑溜得跟泥鳅似的,上次甩开护卫跑去买糖人,要不是碰巧遇上刘家的下人,还不知道要找多久。”
提到这件事,裴砚书很是心虚。
那天他们其实遇到了坏人的,但是裴砚书拉着裴玉儿转头跑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裴雪珠夫家的下人。
那些坏人一看有人在旁,立刻就散了。
后来裴砚书也不敢同裴云序和姜翎说。
一是怕被骂,二是怕以后再也不能上街了。
直到裴雪珠上门来邀功,这事才被戳破。
为此姜翎被裴雪珠拿走了不少好东西作为谢礼。
但裴玉儿心大得很,她说不定早就忘了,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不是没出事嘛,那娘亲你怎么不在府里呆着,我们就不会出来找你啦。”
姜翎一噎。
她该怎么跟两个孩子解释,爹娘分开的事情?
又该如何告诉他们,以后他们都将见不到她了。
这对两个孩子来说,是否太过残忍?
姜翎看着她曾经捧在手心里疼爱过的一双儿女,轻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泛红,移开了视线。
她在七岁那年也失去了母亲,还不是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地长大、嫁人、生子。
更何况是受尽宠爱的裴砚书和裴玉儿,他们只会过得更好。
时间会抹去一切,包括她曾经存在的痕迹。
算起来,派去江南的人应该快回来了。
她也该离开了。
她更不该在此时和两个孩子产生过多的牵扯。
“好了,一会天真黑了,你们该回去了。银杏,你带人送少爷小姐回府。”
姜翎收拾好情绪,强硬地下了逐客令。
裴玉儿不可置信地撅起了嘴。
她好心和哥哥来看娘亲,没想到竟然赶他们走!
圆溜溜的眼睛瞬间便红了,眼泪直往下流。
“不要你送!我们自己会走!”
裴玉儿大吼一声,哭着往门外跑去。
裴砚书也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姜翎,转头追了上去。
姜翎急忙起了身,但步子终是没有挪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