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在户部盘踞已久,上下一体已成铁桶,早就让皇帝不满,但舒尚书是个老狐狸,谨慎得很。
舒侍郎是舒家大老爷,也就是负了姜翎她娘的负心汉。
为了侍郎之位,答应娶了田氏。
都是利益驱使下产生的亲事,一旦利益出现分歧,便会立刻分崩离析。
而现在。
此时此刻。
阴谋被拆穿。
这么多的臣子家眷,都将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们的丈夫或兄弟。
给舒家树敌,娘亲和她绝对讨不了好。
怎么办?
舒羽大脑飞快旋转。
她的视线瞟到舒心宜身上。
舒心宜低着头,也能感受到落在身上的一道锋利的视线。
她咬了咬唇,今日舒羽计划都得逞,肯定要找人撒气。
娘亲和她爹都靠不住,府中保得住她的只有太夫人了。
众人心思各异,这时德太妃领着梳洗完毕的田落梅走了出来。
有眼尖的夫人一看,这人她好像认识。
“这不是舒夫人的侄女嘛,好像才进京不久,之前见过一次。”
田氏此时无比懊悔,为什么要带田落梅出去见客,若是没人见过,她还能与她撇清干系。
这下好了,田家也被看了笑话了。
德太妃看了汝阳王一眼,示意他赶快把这个烂摊子给解决了。
虽说这女子没什么背景,但赏花宴上与其厮混,传出去于皇室名声也不大好听。
“本王都说了,本王新收了一个妾室,诸位夫人小姐都不信,非要进去看个真相,把本王娇滴滴的美人都吓坏了,你们满意了?”
听到汝阳王不悦的语气,下头站着的人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们只是看热闹,并不想得罪汝阳王。
陆夫人此刻颇为恼怒,要不是那个宫女口口声声说那是姜翎的香囊,她怎么会把汝阳王跟姜翎联系在一起。
说到底也怪舒羽,小姑娘家家的去跟田氏乱说,还被人听了去。
简直就是个祸害精。
她回去可得提醒陆和畅离她远点,二十岁了还不成亲,指不定哪里有点问题。
这边人心晃动,另外一边,有人的心也猛跳不止。
马车内,熏香早已被另一种甜靡燥热的气息覆盖。
姜翎蜷在软垫上,青色袄裙揉出凌乱的褶皱,手指死死抠着身下的垫子,骨节泛白。
车轮的每一次颠簸都撞在她紧绷的弦上,让她快要溃不成军。
唇上已被咬出深深印子,渗出血珠,勉强拉回一丝神智。
“热,好热。”
滚烫的浪潮在血脉里窜动,烧得人口干舌燥。
有人将她扶起来喂了一口水,他的身上带着些许清冷夜露混着松香的味道。
姜翎知道是他,裴云序。
她想远离,但身体却下意识地做了反应,不由自主地将潮红的脸颊贴了上去。
那一点凉意让她几乎呻吟出声,本能地想要追寻更多。
像被热意烫到一般,裴云序骤然收回了手,目光微沉。
月光从他身后勾勒出玄色圆袍的轮廓,衬得人愈发挺拔冷硬。
姜翎无法思考,只想抓住这一缕凉意,竟然坐起身来扑进了裴云序的怀里。
滚烫的身体瞬间被清凉包裹,姜翎舒服地喟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