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七岁的姜翎说道。
“姜翎,再等等,银杏知道你在这,银杏马上就来了,坚持住。”
她捏着拳头,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一颗心却像坠进了冰窟窿里,冷得她微微战栗。
夜色来得很快,府上的灯笼驱散了黑暗,却始终照不进府中东南角冰冷的黑暗中。
姜翎抱着膝,牙齿因为害怕微微颤抖。
紧接着,在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姜翎身子一僵。
她似乎听到了蛇“嘶嘶”吐信的声音。
姜翎猛地捂住了耳朵。
舒家不会让她死的,被咬了就咬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要她不听,不害怕,就不会让舒家人看了笑话。
但捂住了耳朵,太安静了,心里的俱意却不断放大。
耳边传来摩挲声,凉意一点一点地爬上她的脊骨,似乎要窜进她的脑子里。
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被这片死寂折磨多年的姜翎终于失去了理智,她冲过去将桌子掀翻了,尖叫着将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过去。
“夫人!”
院外终于传来了银杏的声音。
但姜翎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慌张无措,血丝爬满了她的眼球。
她要保护自己。
“走开,走开!”
裴云序一脚踹开房门,就瞧见姜翎拿着根木棍闭着眼睛到处砸,房间里已是一片狼藉。
木棍上还有鲜红的血液滴下来。
她似乎被吓到了。
裴云序眼神一冷,欺身上前,右手抓住了姜翎的棍子。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抓得很紧,裴云序又怕伤到她,低声哄道。
“是我,阿翎!是我!”
趁姜翎愣神之际,裴云序飞快地丢掉了她手中的木棍,左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了带。
熟悉的松木冷香带着酒意袭来,姜翎被他抱了个满怀。
她的身子在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的胸前。
手上的鲜血将他的衣袖染红。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
听到姜翎的质问,裴云序素来冷漠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又掺杂了几分他也说不上来的情绪。
在他面前,姜翎是温婉的,乖顺的,从来不会闹脾气,也不会掉眼泪。
她总是以一个完美的侯夫人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也没有这样拥抱过。
像棉花一般软软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云序哥哥!”
院外来了许多人,银杏找不着姜翎之后,便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府里找。
后来没办法,躲开跟着她的下人,冲到家宴上去求了裴云序,众人这才知道姜翎久久未归。
裴云序当即冷了脸,跟着银杏往此处而来。
舒家的人自然也是紧随其后。
没想到一过来便看见两人抱在一起。
舒羽顿时酸得直冒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