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文件？”他重复着这几个字，然后笑了。
那笑意没有到达眼底，只有一片嘲弄。
“许素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贵了？做点事就叫苦连天。”
他松开她，从她身上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给你提供住的地方，给你工作，让你有钱给你女儿治病，你还想怎么样？舒舒服服地躺着就把钱挣了？”
许素心躺在沙发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闭上眼，不想再跟他争辩。
和他说不通的。
在他眼里，她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别有用心。
她的沉默，彻底点燃了沈柏川的怒火。
他最恨她这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解释的样子。
五年前是，现在也是。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砰！”
巨大的摔门声在空旷的公寓里回响，震得许素心心脏都缩了一下。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连澡都没力气洗，就那么蜷在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许素心是被闹钟惊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她看了一眼时间，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也顾不上别的，胡乱洗了把脸就冲出了门。
一路跑到公司，打卡的时候，刚好差一分钟迟到。
秘书处的人已经都到了，办公室里一片忙碌。
许素心喘着气走到自己的工位，想把昨天打印好的文件拿出来交给沈玥棠。
可当她看到自己桌面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昨天熬了通宵翻译出来，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那叠文件，此刻正被水泡得透湿，纸张皱在一起，上面的字迹晕开，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蓝黑色墨迹。
旁边，一个印着公司logo的马克杯倒在那里，里面的水显然全都泼在了文件上。
她昨晚离开的时候，桌上根本没有这个杯子。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蹿上后背。
“许素心。”
沈玥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高跟鞋敲着地板，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九点了，我昨天让你翻译的报告呢？”
许素心慢慢转过身，手里还捏着那叠湿透了的纸。
“报告被水弄湿了。”
沈玥棠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东西上，眉毛先是夸张地一挑，接着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嘲弄。
“弄湿了？怎么会弄湿了？你不会是想说，你一晚上没做完，所以一大早过来演了这么一出戏吧？”
周围几个秘书都停了手里的活，互相递着看戏的表情。
“我做完了。”许素心把文件拍在桌上，水溅得到处都是，“我昨天晚上三点多才走，文件是我亲手打印好放在这里的。这个杯子，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沈玥棠抱起胳膊，绕着她的桌子走了一圈，“这杯子是公司发的，谁的都一样。你说不是你的，谁能证明？再说，谁会这么闲，大清早跑来泼你一堆文件？你当这里是演电视剧呢？”
“就是啊，谁吃饱了撑的。”
“我看就是没做完，找借口。”
周围的议论声不大，一字一句都飘进许素心耳朵里。
她气得身体发抖，指着那个杯子。“可以查监控！走廊和办公室门口都有！”
“查监控？”沈玥棠笑了，“为了你这点破事，就去麻烦行政部调一晚上的监控？许素心，你算老几？沈总请你来是工作的，不是来断案的。做不完就是做不完，找这么多理由，不嫌丢人？”
就在这时，秘书处的门被推开，周泽走了进来。
“一大早吵什么？”
沈玥棠一看到他，立刻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又带着委屈的表情。
“周特助，你来得正好。我昨天让许小姐翻译一份紧急文件，今天一早就要用。结果她交不出来，还找借口说文件被人泼了水，非要调监控，影响大家正常工作。您看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