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棠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她伸出手。
“你好，许小姐，我是秘书处的负责人沈玥棠，欢迎你加入。”
“你好。”
许素心伸手回握，对方的手指很凉，指甲修剪得十分漂亮。
沈玥棠的打量从许素心的脸，滑到她洗得发白的旧外套上，最后停留在她那双旧鞋上，只停留了一瞬，就移开了。
周泽又交代了几句。
“沈总的意思，她的工位安排在我旁边。”
“好的，周特助，我明白了。”
沈玥棠答应得很干脆。
周泽又对许素心说：“入职手续和工牌下午会有人拿给你，工作上的事，听沈主管安排。”
许素心点点头。
周泽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秘书处。
他一走，办公室里那层客气又紧绷的薄冰就碎了。
沈玥棠脸上的笑淡了下去，她收回手，抱在胸前，对着不远处一个年轻的秘书扬了扬下巴。
“小莉，带许小姐去周特助旁边的空位，把电脑开了。”
她说完，又转向许素心。
“我们这里，只看能力，不看别的。沈总对工作的要求很高，希望许小姐能尽快适应。”
这话听起来是提醒，但那份居高临下的挑剔，谁都听得出来。
办公室里其他人交换着会意的表情，又很快低下头，假装忙碌。
许素心什么都没说，跟着那个叫小莉的秘书走到了角落的工位。
工位很干净，也太空了，桌上只有一台电脑，连个笔筒都没有。
小莉帮她按了开机键，说了几句公事公办的话。
“秘书处负责沈总的行程、会议记录、文件翻译整理这些，具体的活儿，玥棠姐会分给你。”
“谢谢。”
许素心坐下，电脑屏幕亮了起来，跳出一个她完全看不懂的系统界面。她的手悬在键盘上，不知该点哪里。
没一会儿，沈玥棠就走了过来，手里的一叠文件往她桌上一丢。
“下周一开会的项目资料，法文的。今天下班前翻译完，整理好报告给我。”
许素心垂头去看那叠纸，翻开第一页，全是她没见过的法文专业词汇，密密匝匝地排满了整张纸。她学的就是这个专业，也清楚这么大的量，根本不可能在一天里做完。
“今天？”
她抬起头，对上沈玥棠的脸。
“这个量今天晚上可能做不完。”
沈玥棠眉毛一挑。
“做不完？许小姐，秘书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沈总开的薪水高，要求也高。你觉得吃力，只能说你的业务能力需要提高。”
她扫了一圈办公室。
“大家说，对不对？”
旁边工位传来几个声音。
“是啊，我们刚来那会儿，熬通宵很正常。”
“玥棠姐是想让你快点上手，为你好。”
许素心没再说话，垂下头，伸手把那叠文件拖到自己面前。
“好，我试试。”
沈玥棠这才满意地转身走了。
许素心打开文件，一行行地看下去。
金融、法律、技术各种专业词汇混杂在一起，她需要不停地查阅资料。
时间过得飞快。
办公室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了，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窗外的天色早就黑透了，整层楼都安安静-静的，只有她这里还亮着一盏灯。
她已经连续工作了七八个小时，眼睛又干又涩，后背也僵硬得发疼。
她站起来，走到茶水间想倒杯水，胃里却突然一阵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