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摸女儿的额头，程絮却往后缩了一下。
许素心的手停在了半空。
“絮絮？”
程絮不吭声，头埋得更低，肩膀动了动。
许素心没再问，在床边坐下。她打开保温桶，盛出粥。女儿一直没有抬头。
直到护工进来换药，看到这僵持的气氛，才把许素心拉到了一边。
“许小姐，昨天有个人来看絮絮了。”护工压低了动静。
“谁？”
“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打扮得特别时髦，肚子挺大的。”护工比划了一下，“说是程先生的朋友，来看看孩子。”
护工后面的话，许素心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年轻，漂亮，大肚子。
程和润那个情妇。
她竟然敢找到医院来，竟然敢来见絮絮！
一股混着恶心和愤怒的火从脚底直冲头顶。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冲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才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程和润带着宿醉的含混动静。
“谁啊？”
“程和润！”许素心捏着手机，指节用力到发疼，“你让那个女人去找絮絮了？你他妈是不是疯了！絮絮在治病，你让她去刺激一个病人？！”
“哪个女人？”程和润在那头装傻，打了个哈欠，“哦，你说琳琳啊。她就是好心，想提前跟未来的小姑子培养培养感情，我有什么办法。”
“你混蛋！”许素心气得浑身发抖，“我警告你，别让她再靠近我女儿，否则我跟你没完！”
“跟我没完？”电话那头的程和润忽然笑了，那笑声里满是嘲讽，“许素心，你拿什么跟我没完？我倒是没想到，你本事不小啊，这才几天，就勾搭上沈柏川了？”
许素心脑子嗡的一声。
他怎么会知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脱口而出地否认。
“装？还跟我装？”程和润的调子变得轻佻又得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在哪儿过的夜？我告诉你，你跟沈柏川在宴会上的照片，现在整个圈子都传遍了！”
手机震了一下，一条彩信弹了出来。
许素心点开。
照片的背景是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她穿着那件黑色的吊带裙，脸上是屈辱和苍白，而她身边的男人，正是沈柏川。
拍照片的人角度抓得很好，看起来，就像是她亲密地依偎在沈柏川的身边。
所有的辩解都堵死在了喉咙里。
她闭上眼，再开口时，只剩下无力的疲惫。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就对了嘛，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程和润对她的服软很满意，“我最近公司有个新项目，还差一笔投资。你去跟沈总说说，让他把钱投给我。”
许素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程和润，你还要不要脸？让我去求他给你投资？”
“脸？脸能当饭吃吗？”程和润彻底撕破了脸皮，变得不耐烦起来，“我告诉你许素心，你别给脸不要脸。絮絮的抚养权还在我手上，你要是不想以后都见不到那个赔钱货，就乖乖给老子去办事。”
“法院可是看经济能力的，你一个被我赶出家门，一分钱没有的女人，拿什么跟我争？我只要跟法官说你私生活不检点，在外面乱搞男人，你猜法院会把孩子判给谁？”
“程和润，你不是人！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我等着。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事情办不成，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电话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