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一个隐蔽的山洞。
洞口生着一堆篝火,火光映照出三个男人的身影。
他们正围着火堆在低声说着什么,其中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手里,还提着一只刚刚被打死的野兔,兔腿上还在滴着血。
看样子,刚才的枪声就是他们打兔子发出的。
王卫国眯起了眼睛。
这三个人,穿着打扮不像村里人,神色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警惕,完全不像是进山采药或者游玩的。
很快,那个提着野兔的男人站起身,跟同伴说了句什么,便独自提着兔子,朝着另一边的黑暗中走去。
看方向,应该是要去处理野兔。
机会来了。
“你在这里待着,藏好,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王卫国回头,压低声音对沈青阳叮嘱了一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青阳用力地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身体缩得更深了些。
王卫国不再多言,身体压得极低,像一只融入黑夜的狸猫,悄无声息地尾随了上去。
那个男人似乎毫无察觉,一路走到十几米外的一条小溪边。
他蹲下身,开始熟练地给野兔剥皮。
王卫国借着溪水的声音做掩护,一步步靠近。
五米。
三米。
一米!
就在他即将扑上去的瞬间,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后颈的汗毛猛地炸起!
他反应极快,猛地就要起身回头!
但,晚了!
王卫国如猛虎下山,一个饿虎扑食,狠狠地将他扑倒在地!
男人的脸重重地磕在溪边的鹅卵石上,发出一声闷哼。
王卫国根本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后腰,一只手扭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闪电般地从他腰间一摸!
一把黑色的五四式手枪,被王卫国夺了过来!
“说!”
王卫国冰冷的声音,像刀子一样贴着男人的耳朵。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年代,能搞到枪的,绝不是普通人。
在深山老林里鬼鬼祟祟,这几个人绝对有问题!
“哎哟!兄弟!好汉!有话好好说!”
男人被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连忙开口求饶。
“我们……是来山里收药材的,就是个倒腾山货的,没别的意思!”
“收药材?”
王卫国冷笑一声。
他当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收药材收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带着枪?
王卫国的手毫不客气地在男人身上摸索起来。
很快,他从男人贴身的口袋里,搜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打开一看,王卫国的瞳孔骤然收缩!
纸上没有一个汉字,上面用钢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他再熟悉不过的文字!
那是鬼子话!
前世,为了执行任务,他精通多国语言,日语正是其中之一!
这上面记录的,分明是这附近几处重要设施的坐标和布防信息!
王卫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一股森然的杀气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问道:
“鬼子话……你是特务?”
地上的男人身体猛地一僵。
他知道,自己彻底暴露了。
求饶已经没用,对方的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压得他喘不过气。
绝望之下,凶性毕露!
男人的脚踝诡异地一扭,一抹寒光从他的靴筒里闪电般弹出,直刺王卫国的小腹!
那是一柄锋利的匕首,藏得极为隐蔽。
换做任何一个人,在这种被完全压制的情况下,都躲不开这搏命的一击。
就在匕首即将及体的瞬间,王卫国的身体猛地向侧方一拧。
分毫之差,刀尖擦着他的衣角划过。
与此同时,他顶在男人后腰的膝盖,用上了一股寸劲。
猛地一顶!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
男人的反击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痛苦。
他的腰椎,被这一顶给生生顶错位了。
下半身,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王卫国面无表情,手上动作不停。
他抓住男人持刀的手腕,反向一拧。
咔!
手腕脱臼,匕首“当啷”一声掉在鹅卵石上。
紧接着,他又抓住男人的另一条胳膊,双臂交错,猛地一错。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再次响起。
一套行云流水的反关节擒拿,干脆利落,废掉了男人所有的反抗能力。
“啊!”
男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嚎。
王卫国将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上,止住了他的嚎叫。
“说。”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你们想干什么,来了多少人?”
这个年代,东北这片曾经沦陷过的土地上,情况远比表面复杂。
鬼子战败后,留下了不少暗子,甚至培养了许多死心塌地的“鬼儿子”。
这些特务、间谍,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时刻准备着咬上致命的一口。
“我说……我说!”
男人彻底崩溃了,剧痛和死亡的恐惧让他再也硬不起来。
“四个……我们一共四个人!”
他的声音因为剧痛而扭曲。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上面的命令,是让我们把一个女人……从这边偷偷运出海……”
王卫国瞳孔骤然一缩。
女人?运出海?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周华那张严肃的脸。
周华来这边执行的秘密任务,恐怕就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王卫国不再废话,抬起手枪的枪托,对着男人的后脑勺狠狠一砸。
男人闷哼一声,彻底晕死过去。
王卫国眼神冰冷,迅速地扒下男人身上的外套和帽子,套在自己身上。
衣服还带着对方的体温,散发着一股汗臭味,他却毫不在意。
他压低帽檐,遮住大半张脸,然后提起那只处理好的野兔,朝着不远处的篝火堆走去。
脚步不疾不徐,完全模仿着刚才那个男人的姿态。
在距离山洞口还有二十多米的地方,王卫国停下了脚步。
他把兔子扔在地上,借着昏暗的光线,低着头,开始用手在地上刨坑,像是在掩埋什么东西。
篝火旁,一个男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喂,老三,你不回来处理兔子,在那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