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狠狠咬噬着他的理智。
他不死心,又重拨过去。
依旧是令人绝望的忙音。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圆点。
他猛地将通讯器摔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完了!一定是出事了!
周律师联系不上,“老k”失联,码头爆炸……那微缩胶片呢?
落到谁手里了?
苏白?!
那个姓苏的!他早就觉得那个人不对劲!
必须走!立刻!马上!
他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墙边的保险柜前,手指颤抖着转动密码盘。
咔哒一声,柜门打开。
里面没有多少现金,只有几本不同颜色的护照,几张银行卡,还有一个塞满了各种不记名芯片的皮夹。
他胡乱地将这些东西扫进一个随身的手提包里,动作仓促得碰倒了柜子里一个精致的金属相框。
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裂,露出下面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那是他年轻时穿着办理。
他的任务,是揪出这只最大的蛀虫,而铁证如山的微缩胶片,就是钉死对方的棺材钉。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他冷峻的侧脸和没有丝毫动摇的眼神。
审讯室的空气凝滞如冰。
单向玻璃后,苏白负手而立,目光穿透镜面,落在那个瘫坐在铁椅里的身影上。
钱卫国早已没了省厅副厅长的威仪,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裹着发福的身体,领带歪斜,头发凌乱。
他双眼空洞地盯着桌面,额头上凝固的血迹和浮肿的眼角诉说着被抓捕时的狼狈抵抗。
汗珠不断从灰败的额角渗出,沿着油腻的皮肤滑落,他却毫无察觉。
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陈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物证袋,里面正是那枚闪着冷光的微缩胶片。
她身后跟着一名技术人员,端着笔记本电脑。
“他开始了吗?”
陈春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疲惫后的紧绷。
苏白微微摇头,目光未曾移动。
“在等我们给他最后一击。”
陈春深吸一口气,将物证袋放在观察台面上。
技术人员迅速接上数据线,屏幕亮起,开始进行最后的播放准备。
苏白终于动了。
他转身,推开审讯室厚重的门。
“咔哒。”
门锁合上的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钱卫国像是被电击般猛地一颤,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看到苏白的一刹那,他眼底涌起巨大的恐惧,随即又被一种虚张声势的愤怒覆盖。
“苏白!你这是非法拘禁!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要见我的律师!我要……”
他的声音嘶哑干裂,却试图拔高,显得色厉内荏。
苏白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动作平稳,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他无视了钱卫国的叫嚣,只是将那个透明的物证袋轻轻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
银色胶片在冷光灯下折射出微弱却锋利的光。
钱卫国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的眼球猛地凸出,死死盯着那枚胶片,像是看到了索命的诅咒。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走了脊梁骨,瘫软下去,只剩下粗重混乱的喘息。
“认识吗?”
苏白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像冰冷的金属划过玻璃。
钱卫国猛地摇头,嘴唇哆嗦着。
“不……不认识!这是什么?你想诬陷我?!拿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