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七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坚定无比的光芒。
他擅长防守,心思缜密,深知此任之重:“大人放心,赵小七在此立下军令状,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左卫城若有失,属下提头来见。”
“好。”张墨重重一拍他肩膀,随即目光转向周大彪和铁横:“周大彪,铁横,”
“属下在。”两人踏前一步,声如洪钟。
“你二人,各领三百精骑,配足五日干粮,每人至少配发六匣弩箭,另配飞斧五柄,掌心雷五颗。”
张墨的手指在沙盘点了点:“咱们在秃发部到来之前,提前出左卫城,在远处等候。
等秃发部分兵之后,你们各领三百骑盯上他们的一个劫掠队。我自带三百骑盯上一个劫掠队。
待他们的劫掠队离开秃发部大军十到十五里之后,咱们便寻机干掉他们。
三百配备连射弩的精骑,要是不能干净利落地干掉六百北原轻骑,那咱们都他娘的回家生孩子得了。”
周大彪几人哈哈大笑。
张墨待他们笑完了,这才接着说道:“记住咱们的战术:依仗斥候的情报,主动寻敌,依靠连射弩的优势,速战速决。”
张墨的声音冰冷而充满杀意:“利用连射弩的连射优势冲阵,混战之后用飞斧投掷,破甲杀敌。
神雷弹不可轻用,只用于制造混乱或攻坚小型据点。
我们像三把烧红的尖刀,插进狼群最柔软的下腹,尽可能多地吃掉这些分散的劫掠小队,杀得他们胆寒,杀得他们再也不敢南下牧马。”
“属下遵命。”周大彪和铁横眼中燃烧着战意,轰然应诺。
“全军即刻开始准备,秃发部主力抵达前,我们必须悄无声息地离开左卫城,潜入猎场。”
张墨最后下令:“刘长腿,把你手下的斥候都派出去,向前探出三十里,我要知道每一头狼崽子具体的位置!”
“是!”
五日后,左卫城外二十里,一处背风的山坳里。
张墨、周大彪、铁横,以及九百名精锐骑兵,如同蛰伏的猛虎,无声无息。
战马嚼着裹了豆料的软草,战士们默默检查着装备,尤其是那至关重要的连射弩和五个沉甸甸的箭盒。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压抑和一丝嗜血的兴奋。
斥候的情报如同流水般不断汇集到张墨这里:“秃发部主力已扎营,距城二里,营盘松散,意在围困。”
“五支劫掠队已分出,每股约六百骑。路线分别为郭家屯、马堡、狼牙镇、冷风口、关口。人人双马,还有很对人事三马。”
张墨的目光在地图上扫过,笑道:“秃发纥石烈自作聪明,分兵五路,正好给了我辈逐个击破之机。他以为方圆百里皆是其猎场,却不知自己才是落入陷阱的猎物。”
“周大彪。”
“属下在。”
“你率三百骑,截杀去郭家屯的那支,斥候会为你指引。”
“铁横。”
“属下在。”
“你率三百骑,截杀去狼牙镇的那支。稳扎稳打,务必全歼。”
“我亲率三百骑,解决去马堡的那支。你们要尽快解决目标之敌,然后周大彪继续截杀去冷风口那支劫掠队。
我解决了第一目标之后,会带兵截杀那个区关口的劫掠队。
铁横解决了去狼牙镇的那支敌人之后,即刻快速赶来帮我堵截去关口的那支劫掠队。
关口离我们这里最远,你们应该来得及。秃发部这三千人,我们要全部吃下来。”
“记住要点:依仗情报,半道截杀。发挥连射弩优势,尽量减少混战,速战速决,不予他们喘息之机。”
“不必回收箭矢,不必仔细打扫战场,只求最快速度歼灭当前之敌,立刻扑向下一目标。明白否?”
“明白。”周、铁二人低吼领命。
“出发。”
三股铁流悄然涌出山坳,借着地形掩护,如同离弦之箭,扑向各自选定的猎物。
张墨亲率三百骑,在斥候的引领下,沿着一条干涸的古河道,向南疾驰,速度极快,却又尽可能地保持隐蔽。
不到一个半时辰,前出斥候飞奔回报:“大人,前方三里,发现敌军,距李家屯尚有二十余里。”
“好。”张墨眼中寒光一闪:“全军加速,绕过去抢占前方那个缓坡,于坡后列阵,准备冲锋。”
一刻钟之后,三百铁骑如同旋风般冲上缓坡,在坡顶后方短暂停留,迅速整理队形。
战士们左手持缰,右手已然提住了连射弩。战马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杀戮的欲望在无声中积聚。
张墨立于坡顶,冷冷注视着下方正毫无察觉行进的秃发队伍。距离,约一百二十步。
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刀,向前一挥。没有呼喊,没有命令。这个动作,就是进攻的号角。
轰隆隆——!
三百匹战马同时启动,从缓坡后如同决堤的洪流般汹涌而下。铁蹄敲打着大地,发出沉闷而恐怖的声音。
如此巨大的动静,下方的秃发人立刻惊觉。他们愕然回头,看到那支如同神兵天降、直扑而来的钢铁洪流,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敌袭,是南人骑兵。”
“结阵,快结阵。”
秃发部的千夫长声嘶力竭地吼叫,开始收拢队伍。
但左卫骑兵的冲锋速度太快了,从坡顶加速到极致,不过瞬息之间。
双方距离急速拉近,北原骑兵的箭矢已经射了出来,黑压压地朝着左卫城的战卒落下来。
此时张墨和三百战骑已经举起了圆盾,罩在头顶,顶住了北原骑兵的箭矢攒射。
噗噗噗,那些箭矢落在圆盾上,发出如同冰雹砸在房顶上的声音。
三百精骑有人中箭,却没有射中要害,他们咬着牙,继续前冲。
北原人的箭矢射在战马身上,一时间还无法给战马造成致命的伤害,战马在精骑的操控之下,依然狂奔,速度反而更快了。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进入连射弩最佳射程,根本不需要任何命令,所有左卫骑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凭借平日千锤百炼的训练和肌肉记忆,在颠簸的马背上,单手稳稳举起了连射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