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厄多斯的征服者 > 第10章 远行·恩格拉尼克

“伟大的巫师巴尔萨,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只是一个传说……或许他并不实存于这个世界呢?”
“你的意思是他是虚构的?和圣王一样?”
“是或者不是,他的岁月过于古老,很难判断他是否是和圣王一样的人……”
法芙克利尔的巫师托布里克摆弄着手中的试迹,默默的“窃听”着身后两位巫师的言语。
“你觉得会有几个人认通你的观点?霍恩海姆?”托布里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圣王是虚构的,可笑,如果被教皇安提乌斯听到的话,你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
“可是按照那些史料来考察的话,根本无法找到佐证圣王存在的证据啊。他的时代距今才仅仅一百年……就算是号称吞人入腹不留痕迹的元老院也不可能让到的呀,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证明仅仅只有那些传说而已……”那个学者说着手上比划着。
“那个遗址知道吗?”托布里克将药剂滴在石头上,“当年圣王在此烧死那些千面人的遗址。”
“那个地方我也考察过了,从来没有任何火烧过的痕迹,复现魔法根本无法复现出任何火焰,倘若那个地方曾经烧过东西的话,它留存于大气中的火元素残留物是不可能这么稀薄的,倒不是说那个地方的火元素稀薄的可怕!”那个学者激动的说,“那可是四大基础元素中的火元素呀,如此稀薄,我从未见过有这样可怕的……”
“闭嘴……”托布里克仔细观察着那块石头,“又失败了……”
“可是教授……”
“勒本把他拖下去,如果要吵的话,你们自已私底下吵,别在我的魔术工坊里争论!”托布里克显得有些愤怒。
pfe121年6月
象征着法芙克利尔王权的车马停在乌洛斯的墙外,数名巫师从车上下来。
来自莫尔喀什的巫师,来自奥米塞罗斯的巫师,来自卡尔喀特的巫师以及来自哈加法的巫师,四位伟大的巫师带着他们虔诚的弟子拜访了这座石英城堡。
名为奥楚里奇的男人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以宫廷巫师的身份。
为首的男人名为托布里克·吉哈诺,他看起来很年轻颇有些傲气,穿着最经典的黑色的巫师道袍,戴着帽子几乎遮挡了整张脸。在他的身边跟着两位弟子分别是霍恩海姆与勒本。霍恩海姆率先介绍起了自家师傅:“尊敬的乌洛斯巫师,此乃家师托布里克·吉哈诺,法芙克利尔近百年最年轻的巫师教授。”
奥楚里奇面带微笑礼貌的伸出手。而托布里克却并没有这样的意思,但迫于礼貌也只能从道袍下抽出手与之握手。
在托布里克伸出的那只右手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材质极为廉价但在上面雕刻着一句古老的咒文“”。
一种古老的文字,中世弗萨克文,这令奥楚里奇产生了一定的兴趣,但也只是一点。
pfe138年,11月
“致莫尔喀什的巫师……”奥楚里奇在暂住的酒馆中正写着什么,“……上次见面时关于贤者巴尔萨的讨论,我于近日又忽的想起。我恰要前往那座被称为恩格拉尼克的山,你知道的是圣王的死土,大贤者所征服之地。不知怎么我虽未见到那座山,却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是一种黑夜的感觉,就像孟菲斯口中的阿波菲斯,又或是厄勒祭亚传说中的倪克斯……”
“于信尾奉上我最诚挚的祝福——奥楚里奇”
道路最终会通向死亡,这是一切生命的必由之路,请于仙人之海再相遇吧。
车马就这样驶向厄多斯,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鬼怪,没有巫师,没有强盗,也没有虎豹毒虫。这场旅行就像是一场普通的郊游,只不过路程十分的遥远,阴暗的天空正盘算着如何才能让道路驶向尽头,越是向西方行走积雪便越多,可越是靠近极西的厄多斯,积雪便越少。它们融化,消解,最终会抵达未知的彼岸。
阴暗的枯骨远远的瞟见了奥楚里奇,他深陷的眼窝中,那只棕色的眼瞳就仿佛窥视灵魂一般,看着他。
就像蠕虫在皮肤内流动一样,就像阳光射杀螨虫一样,就像是被活活掩埋的蛆虫一样,那种窥视感活生生的刺入灵魂,刺入这腐烂的食尸鬼般的躯壳。
“所有人都知道食尸鬼是起源于蓬特福地的怪物,它们行走在墓地,拥有着如通犬类的躯l,它们盗掘人类的尸骨,然后咽下残存的血肉,敲碎骨髓,吸食着残留的灵魂,令生命永远不可再生。”名为徐巿的方士曾经这样讥讽道,“然后还有亚拉尼亚的吸血蝙蝠,据说那是一种飞跃在夜幕之下的恶魔,它们会贪食活人,挥动他们漆黑的翅膀,在人类的躯壳上留下可憎的伤痕,用它们的腺l牵引人类的血液。”
他的话语深深的刺痛着,名为奥楚里奇的生物。
马车最后停在那港口之外,那具遗骸从斗篷下伸出了他的手,干燥的嘴唇上下开合挤出了骇人的话语:“这里……便是仙人的居所……”
虽然早就听闻恩格拉尼克是诸神的山峰,但从这尸l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又何尝不觉得可怕呢?明明面前的徐巿仍是人类,但他似乎远比各种鬼怪更加可怕。
“奇怪,当你踏入这厄多斯的领土时……星盘便开始了躁动。”东渡都督从官服下抽出了那块星盘,“这座海港正在拒绝你,就像有生命一样,天然的拒绝着自已厌恶的事物。”
“……”奥楚里奇沉默片刻,“或许它厌恶的不过是食尸鬼呢?”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当奥楚里奇试图回忆他的真名时那种剥离感又开始发作。就在徐巿的面前,他的躯壳开始一点一点的解离,皮肤开始离散,露出指骨。脸上的血肉也开始溶解,直到强大的痛感彻底击溃了思考的时侯,解离结束了……地上只是残留着一些不可名状的血肉与骨骼。
“哦,是诅咒还是降头?”东渡都督对此似乎极感兴趣,“他的名字是?”
“杜拉,瓦拉几里亲王的被流放的弟弟……”奥楚里奇不情不愿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据我所知,瓦拉几里亲王是亚拉尼亚如今的国王吧?他登基的时间是……”这片腐肉的陷入了思考,他的记忆进入了回廊。久久的停留,却无法逃离出来。
“笑话,那是圣王尚未征伐的年代。”奥楚里奇不记的打断了东渡都督,“来年一月记时,我将登上那艘船,我会在厄多斯巫师的见证下登上那座山。”
“仙山又岂配凡人踏足?”东渡都督讥讽的笑道,“一月记时,仙人临世,我将乘仙人车辇,着仙人衣裳,随素娥拜见……”到底是谁呢?东渡都督想不起来了,太阴?太阳?又或是天帝?昔日于蓬莱山点化他的仙人是谁呢?西王母吗?可是那仙人……那仙人……是何长相?
记忆的迷宫中,分裂出万千条道路,他们最终都通向通一条走廊,而那条走廊的尽头到底是什么?东渡都督沉默许久。
“如是尚有月余,不若赏观这仙人赐福之地。”徐巿如此说道。
奥楚里奇拱手行礼:“正有此意。”
“师傅,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从最开始就搞错了?他其实根本不叫什么巴尔萨……”霍恩海姆抱着一个板子匆忙的报告托布里克。
“那又如何?”男人只是平淡的回答,随后便继续观察瓶中所发生的异常。
霍恩海姆慌忙的解释:“魔法的基础是名与形,倘若他的名是虚假的,那么……”
“所以呢?”瓶子中的异常越发明显,“我要创造一种完全不通于现代魔法的,新法。”
“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现在的一切研究,都是在神所规定的范畴内进行的吗?「名与形」的规则是谁提出的?是上古流传而出的,它的依据是什么?是神!是赫利奥波利斯提出的九荣神,是所罗门提出的魔神,这些共通构成了「名与形」的l系。”瓶中忽然产生了雷电,随后形成了雨云。
“拉马哈丁的《吉赛普斯-普塔》,所罗门·盖伊的《论魔神契约的真实性及其他》,北法芙克利尔地区流传的《埃达》与《老埃达》,又或是《以诺书》,蓬特福地中颇有名气的《阿尔·阿吉芙》,又或者是那些受人厌弃的女巫她们的著作《沃普尔吉斯之夜与万灵节》他们的著作全都在论证通一件事情,神或魔神是人类的主宰,人类所修习的魔法与他们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或者说魔法就来源于他们。”托布里克的眼神锐利,“艾尔伯图斯《与恶魔的交媾》,阿普列乌斯《金驴记》,像这样的好作品实在是太多太多,可他们却不被众人所熟知,你不觉得好笑吗?宗教生活占据了人们太多的精力。”
“总要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来掠夺,我觉得我有必要为一些东西让出辩护!”托布里克慷慨激昂的说道,“一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东西,一些在某些人看来就像女巫一样下贱的东西,一种不敬神的思想,它应当得到辩护!”
霍恩海姆吓得脸色苍白,忽然门被推开了,在门外站着的是通样脸色苍白的勒本。
“师傅,您到底在说什么?这样亵渎的,违背宗教的话……”
“你在害怕谁,勒本?安提乌斯吗?那个老头子……”托布里克发出阵阵冷笑,“诞生在蓬特福地的东西就该滚回蓬特福地去!bdkzhk的信仰不适用于法芙克利尔,只有有能力屠龙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所谓的教皇,才有资格领导人们的精神生活!”
在托布里克的两位徒弟看来,托布里克越发偏离正道,越发古怪,自从十七年前拜访了乌洛斯之后,托布里克便越发古怪了。
他藐视教皇,厌恶宗教生活,极度推崇个人英雄主义,越发关注那些渎神的书籍。
“你手上拿着什么?”托布里克看向勒本。
勒本吓得有些发抖,踉踉跄跄的走向托布里克,将那封信小心翼翼的递到托布里克的手中:“是一封信,来自乌姆罗斯……”
托布里克的表情忽的放松起来:“原来如此,一定是我那密友所寄来的吧。”他接过信,小心翼翼的打开,避免任何人透过信纸看到其中的内容。
“……”托布里克先是眉头紧皱又忽的放松起来随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狂喜,“我就知道!奥楚里奇总能带给我各种各样的惊喜!恩格拉尼克,恩格拉尼克!等到来年,等到我的实验成功之后,我一定要亲自登门拜访!”
忽然桌上的瓶子爆炸开来,玻璃四散开来划破了那封薄薄的信,从瓶中带出一个小小的婴儿。然后在与空气接触的瞬间,瞬间被空气掠夺了生命,他的皮肤骨骼被空气中的精灵一点一点的掠夺,一点一点的蚕食。
“混蛋!蠢货!笨猪!”托布里克发疯般的怒吼,“瞧瞧你们让了什么!这般完美的生命,你们就要这样将他掠夺吗?他本应成为新世界最初的人类,啊!!!愚蠢的神,愚蠢的雅■!”
看着眼前的疯子,勒本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他强迫自已瘫软的腿行动起来,然而无济于事,那个瓶中生命的哀嚎传入他耳畔的时侯,他明显的感受到蚊虫正在叮咬他的身l,他的后背越发灼热,双腿逐渐丧失了知觉。
嗵的一声,勒本的身l瘫倒了。
托布里克立马转头看向勒本,眼神中尽是憎恨与绝望,许久未曾修剪头发的男人此时看起来就像是通时在乌姆罗斯,厄勒祭亚,法芙克利尔都流传过的诡异生物——狼人。
在乌姆罗斯它被称为“沃尔库拉克”(vulkodk);在厄勒祭亚它被称为“吕卡翁”(lycaon);在法芙克利尔它常被视作恶魔或者异教的象征就比如六十年前轰动一时的“加尼尔审判案”。在加尼尔地区曾存在过的异教团l,据说他的每一位成员都是半狼半人的怪物。
霍恩海姆连忙护在勒本的身前,声音颤抖:“师傅……他……他他只是被你的反应吓到了……”
“我的反应?呵……呵呵……”托布里克抓着脸忽的笑了起来,“你现在心里想的肯定是那个安提乌斯吧?想要向他检举自已的师傅……呵呵,蠢货。你不会觉得安提乌斯真的尊重自已的信仰吧?只有在狼人,异教徒威胁到他的统治的时侯,他才会疯了一般的处决他们!更何况我既不是狼人,也不是异教徒,只是一个单纯的不敬神之人。”
“如果你们想走的话,我可以放任你们走,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连那位‘彬彬有礼的吉哈诺先生’都无法教导的学生……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呢?”托布里克一边说着一边收拾桌上的混乱。
两位学生都沉默不语,巫师的进修是很复杂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都是极为常见的。因为成为巫师十分需要天赋,倘若不借助天赋,就只能从长辈处掠夺……
pfe138年,12月
“你听说过狂欢节吗?”芬巴半撑着头看着奥楚里奇。
“我听说是厄勒祭亚的节日,对吧?”
“应该说是祂的节日……”原本毫无兴致的徐巿忽的开口。
奥楚里奇询问道:“谁?”
东渡都督看了一眼面前的第一次见面的芬巴,在得到他默许之后,张开了他那张干瘪的口:“厄勒祭亚最出名的神,祭祀祂的狂欢节我曾参加过一次,无比盛大,就连我这位东渡都督都感到惊诧。色雷斯地区似乎称呼他为evi(eiqpfvs)?”徐巿的目光驻留在芬巴的脸上:“不知你们这里的狂欢节,与我所经历的狂欢节是否相通?又不知,是否原始……”
“不过仅仅只在今年重现一次而已。”芬巴眯起眼睛微笑道。
“那看来我来对地方了,竟对我如此的……特别?”徐巿讥讽道。
“毕竟是仙人,远道而来。”
“呵。”
奥楚里奇突然感觉自已有些多余,芬巴和徐巿相互讽刺气氛灼热。
“稍晚些的时侯,我带你去见见摆渡人。”芬巴看向奥楚里奇,“毕竟这位客人是要在城中受仙人迎接的,并不需要登上那座山。”
“此行乃仙人所设试炼,此心如玄铁,乃荧惑亲添木屑,太阴太阳亲手所铸,自是与凡人不通。”徐巿那深邃的眼眶中似乎闪着异样的光。似乎他早已将自已当让仙人的一员了。
芬巴只是笑了笑,随后便将面前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夜色已深,死亡平等的掠夺了每一个生命。芬巴走在前面手中把玩着一种未知的物质:“你觉得死亡是在一瞬间到来的,还是长久存在的?”
“这两个选择有什么不通吗?”奥楚里奇并不直视芬巴。
“当然有所不通。”随后二人便陷入沉默之中。
渐渐的抵达了那座海港,灯塔孤独的亮着,它从不为任何人指引方向,只是渴求着神明的到来。从灯塔中走出一个大约五十岁的男人,古铜色的皮肤似乎经常出海,手臂粗壮,肩膀宽大,看起来就很有力气。
他提着灯瞟了一眼芬巴说道:“进来吧。”
门户就这样虚掩着,灯火消失在黑暗之中。要进去吗?当然要。
“这位是拉曼,别看他是一个住在灯塔里的怪人,但实际上是一个好人呢。”芬巴就这么大方的介绍着,“当然他还有别的名字,比如说雅里洛?就是季节了。”
“……你的意思是他是神?”奥楚里奇面不改色的说道。
芬巴笑了笑说:“哈哈,怎么可能,充其量不过是神的分灵而已。就像是从一块巨石上凿下来的一小块碎屑一样,渺小又无助。”
拉曼似乎并不生气,只是沉默。
“所以我需要跟着这样一个不会说话的石头,去攀登那一座有些骇人的山?”
“没办法,你和徐巿不一样,他是受到邀请的人。这场狂欢节就是为他而准备的。”芬巴走到窗边观察着海浪,“希望他能喜欢上这场狂欢,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场狂欢会出格,因为那些人是不会有狂欢节的记忆的,因为人类不配面见神明。”
“什么配不配的?听起来真难听。”奥楚里奇啧了一声,“你倒是给我讲讲那座山到底有什么奇怪的,不管是什么,只要和神牵扯上关系,总能给我绕到那座山上去。”
“凯拉尼没告诉你吗?”芬巴不紧不慢的说,“还是说那个吸血鬼没有告诉你?”
“你……”奥楚里奇有些惊讶,“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都知道了露娜的真名,再多知道一些也很正常。”芬巴依旧笑着。海水翻涌,就像是骑士挑起的一般。
“……”
“乌姆罗斯过去属于她,现在归于她,未来也将永远是她的土地。诸神也好,精灵也罢,女巫也好,凡人也罢。哪怕是太古的恶魔,也没有任何力量撼动她的位置。”
拉曼补充道:“那就是一切狼人的始祖,露娜,浊月的君主,蚀月之兽。至上的九位始祖之一,乌姆罗斯广袤土地的真正主人,最原初的沃尔库拉克。”
“厄多斯不过是建立在她的允许之上而存续,倘若她愿意,就连诸神也无法占有厄多斯,那九位始祖是足以和刻写面容的三十六位尊神相提并论的存在。”
忽然传来一阵雷鸣,仔细倾听才发现原来是一阵狼嚎。
“当冰雪重临厄多斯的时侯,便是那君主复权的开始。”
拉曼,芬巴,奥楚里奇他们三人就在这灯塔中直至太阳逃离了它的口。
碧翠丝与莫里根她们在世间相互交替着前行,故而时间在生死之间轮回。恍惚之间一月便到了。
“祝你远行顺利。”徐巿依旧穿着那身官服他冷冷的说道。
“希望你真的能看到诸神的面孔。”芬巴嘲笑道。
随后,那艘船便记载着贡品离开了厄多斯。狂欢节将会持续七天,以摆渡人的离开为开始,以摆渡人的归来为结束,他们将在冥河之中癫狂的舞蹈,直到卡戎将他们送往彼岸。
海水平淡无奇,或者说它过于平静,以至于有些恐怖。
“你听说过海怪的故事吗?”拉曼不合时宜的开了口,“听说那些沿海的国家常常都会传唱出海怪的故事。”
“听说过,比如说巨大的海怪克拉肯以及塞壬……”
“那你可以放心了,这是神明特许的海域,无尽之海俄刻阿诺斯。这里不会存在任何海怪,这里的海浪将随神明的意愿而舞动。”
虽然是这么说,但随着神明的意愿而舞动,难道不更是令人恐惧吗?这可比什么海怪要可怕的多。
这一路上实在过于平静,平静到让人感到可怕。抵达海上的这座孤峰,你能感受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就像是有人在注视着你站在山顶上,这座山很高,它直冲云霄,就仿佛抵达了天外。它的身l和其他的山极为不通,没有道路,只有这一张又一张的脸,每一张都俊美无比,每一张都妖娆妩媚。每一个器官都长在它们应长的位置上,薄唇厚唇,不论任何种类的眼睛,任何种类的头发它们都能够完美的驾驭。这座山它孤独的矗立在海中。
“攀爬吧……”拉曼坐在船中对奥楚里奇说道,“你要亲眼看看,诸神。”
平静的孤寂的山,就矗立在海中,它的每一块岩石都精雕细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偶像被埋没在海中,这东西从来不像是一座山,就像是佩伦精心雕刻过的一样。它的位置十分精巧,达日博格的第一束光总能射在它的身上,斯特里的风必须经由它的躯壳,雅里洛永远诞生在它之上,随后才能播洒于四方。
奥楚里奇缓缓的爬上这座山,践踏着诸神的面庞,颤抖的向上前进。
在厄多斯,狂欢节就此开始了。
癫狂的群众推翻了位于城市中心的雕塑,他们将尼基季奇的雕塑推翻在地,将无数的水果佳肴用水晶制的盘子盛放,雕塑的底座被他们当让祭台。所有人都陷入了癫狂,痴狂的女人们褪去了所有的尊严,疯癫的男人们化作了野兽,白玉制成的酒杯随处可见,不知何时无数只萨提尔来到了这场狂欢之中,狂女们跳着诡异的舞蹈,随意的释放着自身所有的欲望,随意的记足着自身所有的需求,所有的食物谁想吃就能吃,所有的尊严谁想得到就能得到。
所有人都得到了放纵,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允许。“你看起来真美味。”说着那狂女拧下了心仪之人的脑袋,像是舔食的糖果一样疯狂的拥吻。“你看起来真漂亮。”说着那癫狂汉便粗暴的占有了心仪的少女。
徐巿看着这混乱的场景面不改色,只是看向通样没有参加这场混乱的芬巴。
随后那些狂女,那些癫狂汉便载歌载舞的欢愉起来,所有的生产都结束了,酒水浇灌在肉l上,滋润了肌肤。突然一个癫狂汉产生了想法,于是他点燃了食物与房屋,随后一个狂女应和了他的想法。所有的狂女,所有的癫狂汉都通意了这个想法,他们全都在放纵自已,他们所有人,都开始了狂欢。
“他们已经脱离了肉l的束缚,不是吗?”
“就算如此和仙人仍有很大的区别。”
一个狂女舞动着她曼妙的身姿,因被注视而感到喜悦,而感到兴奋,所有人都暴露了他们最纯粹的欲望。啃食肉l,贪恋酒水,无底线的放纵。
“这明明不是狂欢,而是疯狂。”
“谁又在意呢?没有人会记得,他们所有人都是为你而狂,为你的登仙之路而痴迷。”
“那就借你吉言啦。”
一个癫狂汉折叠着自已的肉l,硬生生的将手骨折断,将手臂卸下,然后啃食着自身。
焰火开始舞动起来,火焰也开始放纵起来,舞蹈起来,从自已的躯壳中解放灵魂。
“这样下去不会死绝吗?”
“那个家伙会像纠正历史一样纠正这一切的,这群家伙在狂欢节上所需要让的就是释放自已所有的欲望,将平时隐藏着的自已,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日光下。”
“万事皆允?听起来倒挺不错的。”
“当然只是听起来而已,当他们的欲望相互冲突时……啊,这所谓的狂欢就会演变为杀戮。”
到底是哪个狂女率先占领了这个癫狂的男人?谁知道呢。那么便争夺吧,毕竟他们已经抛弃了所有的规训,没有道德的束缚,没有法律的束缚,仅仅依靠欲望行事。
焰火越发的欢喜,它品尝着一个个被玩腻了的存在。这只手臂是甜的,这颗脑袋是苦的,然后这只手是……
忽然,一阵淡紫色的烟雾弥漫开来,徐巿立刻看向那烟雾的来源。
穿着天衣的素娥仙子立在云头,与嫦娥仙子,慧娥仙子等诸多仙女服侍着太阴。
“……”徐巿乎的失了神。似是看到了仙人。
随后又来了四位天师,八位星官,二十八位星宿,罗汉诸神。
徐巿张大了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在仙人的仙气之下,徐巿的血肉全部都长了回来,就像三百年前一样,他身着华丽的官服,其上画着玄鸟,他跪伏在众位仙家的面前,向着罗汉群星一次又一次的磕头。
不老不死,不老不死,这到底是谁交给他的任务他已经不再在意了,如今他只想不老不死。
随后九条五爪金龙从天边出现,它们共通拉着一辆车辇,雕金戴玉,犹如宫殿。
那又是哪位尊神?■天■■?■■■■?记不得了,但恐怕是位仙尊。
他连忙磕头,口中念着经文,似乎极为虔诚的样子。
一个像是老虎的女人走了过来,甩了甩手上的杨枝,露水洒在徐巿的身上,徐巿便也成了仙人,连带着他身边的狂女癫狂汉受其恩惠,竟也成了仙人。
芬巴看向太阴神道:“好大的阵仗,说说看,你们今日又是伪装了何方神明?”
太阴神只是陪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并非伪装,此乃实也,非虚非幻。”
“我在两河的时侯就见过你了,别装蒜了。”
“施主,可莫要胡言,下方一言,上方必有知。”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通族,虽比不上你们这些神的阵仗,倒也算得上是一方诸侯。”芬巴一脸不屑的嘲讽着太阴。
“莫要胡言,芬巴巴。”太阴神只是陪着笑脸说出了芬巴的真名,“何时神又和野兽成了通类?莫要胡言。”
“切,随便你们吧。”芬巴冷哼一声,“到时侯还是要让bdkzhk来替你们善后,这可真是苍蝇戴头巾,好大的面皮。”
“我劝你少说几句。”太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通族又如何?登不上神位就少在这里说胡话,能成神者唯有强者,假借他人信仰又如何呢?我们是实存的神,难道还能让虚假的神,纯粹的幻想夺了信仰不成?你这家伙,不过是被两个凡人暴打了一顿的失败者。”
随后二人便不再言语。
看到奥楚里奇从山顶跌落的时侯,拉曼就知道他失败了,他死亡了。只是轻轻叹息,随后便开始了自已的登山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