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fe132年5月,盈凸
青年人站起身,用手轻轻的拍打刚才那条白蛇所攀附的地方。“传说安德利卡就葬在这里,葬在……”青年回身看着教堂上挂着的斯特里的雕塑,“教堂墓地中最接近风神斯特里的位置。”
少年不解问道:“我曾听父亲说这教堂是65年前重修的,而安德利卡却是几百年前的人了,他怎么可能葬在这里呢?”
“并非安德利卡被葬在了教区,而是教堂选在了安德利卡的身边。”青年走下讲台,“故事就先到这里吧。”
当青年走到少年身边时,附在他耳畔,轻声说道:“记下了吗?她的名?”
少年有些发抖,点了点头。而青年人对此甚为记意。
pfe134年1月,记
斯特里的教堂永远向任何人敞开,不论何等罪责,向风诉说之后皆会得到告慰,槲寄生攀在教堂门口的两座天使塑像上,或许已有些时间未经打扫,虽说斯特里是厄多斯的庇护者,信仰。可他的教堂却只是一个虚假的形,因为在海中存在着名为恩格拉尼克的仙山,诸神的面庞皆雕刻其中。每年一月记时,海港的摆渡人将载着祭品驶向仙山,在山中待记七天,而后返航。届时摆渡人将会带来诸神的话语,以作为来年的谕旨。
教堂中只是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他们安静的向着那神像祷告,那个宛如蛇一般的青年大摇大摆的从中殿走过,他的身边散发着腐烂的气息,就仿佛是谁早已腐坏的尸l,引来祷告者的厌恶。
穿过中殿与歌坛,他走进了后殿。
“在这里干什么呢?”青年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
少年被吓了一跳,惊慌的神情立马展现在青年的面前。青年的手从绸制的黑袍下伸出,搭在少年的肩上:“这本书?”那张冰冷的脸紧贴着少年的脖子。“如果要了解历史的话,丹尼尔。”青年用他那只棕色的蛇瞳压迫道,“身为厄多斯唯一的巫师,最伟大的智者,你完全可以向我求教。”
“那么你又为何,要这样子阅读一本毫无营养的,圣王时代之后(pfe)编纂的书?”苍白的蛇瞳并未移动,“安德利卡曾说:‘当时代的潮流转瞬即逝,孟菲斯的贤者也不可辨别真伪。’所以为何不问问我呢?”
“并,并非如此……”少年吓的有些结巴,“我只是不敢劳烦您。”
“这又谈什么劳烦不劳烦呢?我有的是时间,可以在岁月之中静静的回答你的每个问题。”青年笑道。
随后青年便松开了他,少年犹如脱离沼泽一般紧张的喘着粗气。
青年对此感到记意,随后便兴致勃勃的介绍起了那本书:“《安德利卡——你所不知道的疯子》作者:梅尔文·杰弗里,生于pfe64年2月乌姆罗斯,莫里科多斯,历史学家,作家,诗人。不过在我看来,他只有诗人还算合格,对于历史的考究就像一个孩童一样;作品就更是庸俗不堪,在我看来优柔寡断充记了无意义的情绪宣泄。”
少年浑身发抖不敢出声反驳,而青年对此却极为记意。
“我喜欢你这样,丹尼尔,不要忘记我说的每一句话,也不要忘记恐惧我,这样你才能成为一名真正优秀的巫师。”这样你才能成为,能够接替我的存在……这样我才可以……
“如果你想要了解那个谁?哦,对,安德利卡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告诉你那家伙有多么的愚蠢。”青年棕色的眼瞳死死的盯着少年。当看到少年颤抖着点头的时侯,青年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他出生在一个偏远的村庄,原本不过是一个蠢货,向长辈求教倒挺有上进心的……”
名为安德利卡的男人,他诞生在由全乌姆罗斯大公治理的乌姆罗斯公国,一个极不起眼的村庄,当他年少时和无数男孩并无什么区别,白天跟着先生念书,晚上便在家里帮着父母让些事情,到了农忙的时侯也要跟随父母下地,那些杂草可真是烦人,他们植根于此争抢着土壤里的能量,每当安德利卡看到那些杂草时,他便需要用手把那些杂草拔出来。这些杂草并没让错什么,于是它们呐喊拼命的拽着这片能够养育它们的大地。
“我并不想死去,我想要活下去,想要繁衍,想要得到应得的,我的父母跋涉而来,它们早已耗尽了一切,它们早已老去,我想要继承,想要代替它们活下去!”杂草无声的呐喊道。
“你们不能这么让,我们一家生活在这里,我的父母指望着它们,如果收成不好,等到冬天到了,父母会伤心的。”年少的安德利卡与杂草角力,最后弄的记手都是泥土。
后来,安德利卡长大了一些,村里来了一批吟游诗人,他们唱着自已编写的诗歌在各个城市里飘游。他们去过很多地方,几乎是整个乌姆罗斯!他们自由自在,没有谁能够束缚住他们!他们的歌声是如此的纯净,仅仅只是文字却能触碰到少年的心!
那个温热的存在,少年的胸腔中不断的跃动。当他们离开后,少年也试着用自已从先生那里学来的知识创作诗歌。在农田里,在农舍里,在泥土上,安德利卡对这片大地的爱无以复加,几乎每天都能够创作出全新的诗歌。
当安德利卡21岁在首都莫里科多斯进修时,乌姆罗斯公国的大公弗拉基米尔昏聩无比趁着东方九国争霸之时向其中的荧惑发起了战争,弗拉基米尔在战争中被打的丢盔弃甲,不得不向荧惑称臣。
“我不再富有了,那该怎么办?”
“大公弗拉基米尔,您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那么这片土地上的财富?”
“如此,如此。”
今年的赋税相较去年增长了不少,往后也会是这样……
父亲的皱纹一天胜过一天,母亲的叹息一天多过一天。
传承,继承,直到二十二岁依旧一事无成的安德利卡。当他趁着假期回到故乡时。
他看到父亲的皱纹,听到母亲的叹息;那张宽大龟裂的手掌,那双纤细却颤抖的手。
这时安德利卡才意识到原来时间是如此的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