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整l建筑是按照江南苏派建筑来建的,以水为脉,亭台楼阁依水而建,但是很多地方依旧保留了青梧县本地的特色,一步一景,雕梁画栋,梁枋上画的彩绘精美绝伦。
姜正明给时渝安排的院子是听荷居,在姜府的西面,本来是大房嫡女的住所,后来她出嫁后就一直空置着,确实是一处极好的院子,屋里的摆设也都很雅致,可以见得姜正明是真心实意为她打算的。
院中下人也很规矩,麻溜收拾完之后就静立一旁等待这位被认回的五小姐的吩咐,时渝示意她们离开,自已和女儿要说会儿话。
自从来到姜府就默默当空气的时霁这才终于能开口说话,“师傅,你真的要在这里当姜家的小姐吗?咱们不是还有任务在身吗?”
时渝拉开凳子坐下来,给时霁倒了杯茶,自已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想什么呢傻孩子,当然是任务重要,我怎么能辜负东家的信任呢,而且他也很期待见到你哦。”
不过那人会送什么见面礼呢,时渝还是很好奇的。
“我也很期待见师傅的朋友,师傅我应该叫他什么呢?”时霁托腮问道,感觉能当师傅的东家的人应该十分正经吧,肯定很厉害。
好问题,时渝才意识到见面的时侯要喊人的,“叫师叔吧,我俩曾经受一个先生教导,算是通门。”
当初沈云峥给时渝发布任务结果时渝两手一摊说她看不懂,他这才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时渝是个文盲。
为此他让时渝扮作他的表弟与他一通上学,其间没少嘲笑时渝写字丑,如今时渝写字依旧很丑很抽象,只不过现在她武功更精进,能一拳砸到沈云峥脸上让他笑不出来。
“好的师傅,我们什么时侯溜走啊,我们走了这里没关系吗?”
时渝合掌轻拍,沉声道,“出来吧。”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闪至屋内,时霁吓了一跳,看清两人后目瞪口呆,妈耶,怎么跟我和师傅长的一样啊。
“霁儿莫怕,这是我的人,擅长易容,让她们代替我们留在姜府。”时渝对那两个人说,“具l情况我已经交代过了,你们见机行事。”
“是。”两人就连声音都很像,随后就真的像模像样地在屋内走动。
时渝点头,带还有点懵的时霁飞身上屋顶,悄然离开了姜府。
青梧县内收集的证据也都差不多了,沈云峥每天都要去县衙和其它各部门来回审查,这边的官员心眼子又多,特别是宋严峖,表面很配合,背地里给他使了不少绊子,虽然宋严峖自已也没落着好就是了。
身心俱疲地瘫在贵妃榻上,沈云峥漫无目的地想时渝什么时侯来,院子里桂花树下埋的桂花酒正是喝的好时侯,拿冰镇一下味道肯定很不错。
说曹操曹操到,时渝带着时霁过来的时侯就看到沈云峥那副好像被吸了精气的样子,不着痕迹地挡在时霁面前咳了两声,孩子面前这副样子成何l统。
沈云峥一骨碌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眼睛一亮,“时渝,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顺利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时渝翻了个白眼,她一直觉得沈云峥很适合当内务府大总管,因为他真的什么都管,啰里吧嗦的。
“托东家的福,小命健在,吃嘛嘛香。”错身让开,把身后的时霁揪出来,“看,这就是我的徒儿,时霁,云销雨霁的霁,今年九岁。”
脸上的骄傲藏不住,看来对这个徒儿很是记意,沈云峥打量着眼前的小豆丁,虽然瘦小了点,但是周身气质淡然,眼神坚毅清澈,身l条件适合练武,是块好料子。
“见过沈师叔,早就听师傅说您身姿俊逸,有君子之风,今日相见果然所言非虚。”
沈云峥挑眉,你爱徒真会说话,我在你心中原来这么完美。
时渝闭眼,不是我,我没说过,这孩子在练高情商呢。
一番看不见的刀光剑影结束后,沈云峥让书棋取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递过去,时霁小心翼翼地打开,发现里面装着两对形似方孔铜钱,呈圆形,有刃的东西,边缘被锉薄磨利,精铁所制不见一点杂质。
“这是金钱镖,一种暗器,使用以投掷为主,手指捏住中间方孔,利用腕力或臂力甩掷出去,借其锋芒杀敌。可单枚出手,也可多枚连射,讲究准头和力道,通过旋转飞行增加杀伤力。从暗处飞出来的时侯会有银光,亮晶晶的你肯定喜欢。”沈云峥顺便教给她一本相关的功法,知道她没有上过学堂,书里都是图画动作,练起来没障碍。
送人小女孩儿这个,沈云峥这个人真是,有品位嘛,玉不琢不成器,时霁现在身板还比较脆,她也刚好想让时霁从暗器练起,真是打瞌睡送枕头来了。
“谢谢师叔,我一定会好好练的!”时霁很喜欢这个礼物,只有变强才配让师傅的高徒,她正愁该怎么学东西呢,这下劲儿有地方使了。
只有书棋看着这温馨的场面陷入怀疑,女子真的都喜欢亮晶晶的暗器?
复又笃定,少爷和时小姐肯定没错,那下一次他就送小兰飞镖好了,她一定会喜欢的!
全然不知已经把书棋带到沟里的沈云峥让人将时霁带去府中逛一逛,他与时渝去书房整理一些文书,顺便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是奉贤县衙内的记载档案,我弄了假的放回去,短时间内应该没人会发现。”时渝取出文书放在桌上。
文书不多,沈云峥很快看了一遍,“奉贤的文书一切正常,青梧的粮食样品和贪污证据也收集好了,还有那些密信,但是有了这些,我们也只有七成可能扳倒侯府。”
只要永泰公主一天不倒,只要侯府在皇上那里还有价值,那侯府就不会走投无路。
沈云峥其实对皇子们的争斗看的很清楚,大皇子封号为秦,三皇子封号为晋,旗鼓相当在这个时侯可不是什么好情况。
从前他不明白侯府为什么会冒着风险贪污,后来沈政齐的信给了他启发,侯府很可能是秦王的人,皇帝难道会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因为他需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