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铃——”
清脆的铜铃声在死寂的当铺里回荡,一声急过一声,敲打着林凡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他猛地缩回头,几乎将整个人藏在高大的柜台后面,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博古架里的东西刚刚消停,这铃声又是什么鬼?是警报?还是说……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或者,一直就在里面,此刻被惊动了?
他死死攥着那五枚温热的铜钱和冰冷的符牌,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积记灰尘的柜台桌面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
铃声持续不断地响着,来自内室门口的方向,听起来并无恶意,反而更像是一种急促的提醒,甚至带着一丝……催促?
林凡强迫自已冷静。他回想爷爷留下的毛边纸,上面似乎没有直接提到铃铛。但“子时闭户,非叩门不应”这条规矩,是否意味着子时之后,正常的“门”就不该被敲响?那这内部的铃声响动,又代表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一点点探出头,望向内室门口那串悬挂的铜铃。铃铛是用一根褪色的红绳系着,挂在门楣之上,样式古朴,只有小指指甲盖大小,此刻正兀自摇晃得厉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
然而,就在他目光投过去的瞬间,铃声……戛然而止。
就好像有人猛地按下了静音键。
最后一声铃响的余韵似乎还在空气中震颤,但整个当铺却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加令人不安的绝对寂静之中。
林凡屏住呼吸,等了足足一分钟。铃声没有再响起,博古架那边也再无动静。
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只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沉降的灰尘,证明着方才的惊心动魄并非幻觉。
他虚脱般地靠回椅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才发现自已握着符牌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节都已发白。手腕上的铜钱依旧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温热。
看来,危机似乎又一次暂时解除了。这铜钱和符牌,比他想象的更有用。
经历了这两番惊吓,林凡再也不敢轻视爷爷留下的一切。他重新坐直身l,将散落的账簿和毛边纸整理好,就着那盏昏暗的绿罩台灯,强迫自已静下心来阅读。
这一次,他不再是粗略浏览,而是逐字逐句地研读,试图从这些潦草的字迹和古怪的记录中,找到一丝在这个诡异地方生存下去的规律。
“子时闭户,非叩门不应。”——现在距离子时(晚上11点)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红绳缚物,勿动勿视。”——他看了一眼博古架那个曾经发出撞击声的格子,决定绝对不去碰任何被红绳缠住的东西。
“后院古井,锁链响动,香火莫断。”——后院果然有问题,古井?锁链?他想起周叔短信里严厉的警告。
“铜钱压煞,木符护身,切记随身。”——已经验证了,保命的东西。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本深蓝色的账簿上。他翻到记录着那个发出撞击声物品的那一页。手指划过那行字:
“癸酉年,中秋,当无名画轴。典当物:画中仙自由。暂封于西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