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骨头,锁了我两世。”前世陈牧的声音带着血沫,“去他的轮回,去他的天道我偏要,留一缕真灵”
画面突然扭曲。
陈牧感觉有冰凉的手在拽他的神识,回头便看见苏老太婆站在血雾里。
她白发根根倒竖,手中拐杖缠着九道封灵绳,“孽障!这记忆是天道刻在轮回里的锁,你受不住!”
“奶奶?”陈牧下意识喊她,可苏老太婆根本没看他。
她拐杖重重砸地,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封灵符阵自地脉升起,泛着浑浊的黄光,“醒过来!你现在的修为扛不住宿命回溯——”
“轰!”
陈牧心口的至尊骨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暗金纹路如活物般窜出体表,竟一口咬住那道封灵阵的黄光。
苏老太婆的手猛地一抖,拐杖“当啷”落地。
她瞳孔地震,踉跄后退两步,“这纹路不是继承,是觉醒?”
血雾战场在金光中彻底崩塌。
陈牧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涌出,可他顾不上擦——他看见最后一幕:前世的自己碎骨前,一缕真灵化作流光,没入襁褓中婴儿的眉心。
而消散前的苏清蘅,对着那缕流光轻轻说了句:“我等你。”
“噗!”
陈牧猛地睁眼,鲜血溅在雪地上。
他跪在阵心,双手撑地,喉间腥甜翻涌。
可他顾不上疼——他能清晰感觉到,心口的至尊骨不再是半透明的虚影,而是如熔金般灼热的实体。
暗金纹路顺着脊椎爬向后颈,每一寸都像在重铸骨骼。
“小牧?”
苏老太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牧缓缓转头,看见她扶着拐杖站在五步外,白发沾着雪,眼底是他从未见过的慌乱。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指腹上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暗金。
“奶奶。”他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你早知道,对吗?”
苏老太婆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陈牧没等她回答。
他站起身,风掀起衣摆,露出腰间泛着温热的青铜古镜。
他抬手一引,识海中的心律种“嗡”地震动,化作一道银符直冲天际。
十七座人律碑同时发出清鸣,碑身上的古篆突然逆转,新的字迹在银光中浮现:“约可守,命不可欺。”
“执笔血脉真正觉醒了。”
青鸾的声音从云端飘下。
陈牧抬头,看见那只火羽神鸟的虚影正俯瞰着他,眼中的火焰比百年前更亮,“天道设局三百年,终究是棋差一着。”
陈牧没接话。
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那里有苏清蘅离去的方向。
他摸了摸心口的至尊骨,暗金纹路在掌心下跳动,频率与十七座人律碑、与全球每座银碑、与每个眉心有守约印的凡人,都同频共振。
“你们都以为我在重复轮回。”他低笑,声音里带着淬了冰的狠,“可这一次——”他抬头看向翻涌的阴云,那里有天道震怒的雷蛇在攒动,“我要让天道,重新学规矩。”
晨雾漫上昆仑断崖时,陈牧独自坐在废墟边缘。
他指尖轻轻划过心口的心律种,那枚银符在掌心流转,映出他眼底的暗金。
远处传来阿兰的呼喊,说人律碑的共鸣波覆盖了北美区域,但他没回头。
他望着山脚下渐起的炊烟,忽然想起前世苏清蘅消散前的那句“我等你”。
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他却笑了。
“这次,换我等你。”他对着风说,“等我掀了这天道的房顶,咱们再算——”他指尖在心律种上按下一道印记,“百年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