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直指苍穹,第五道人律令的金纹在虚空中逆向游走:“凡以情执笔,皆不可篡。”
话音落地的刹那,蚀骨老人突然暴喝,混沌锁链如活物般缠向陈牧咽喉。
陈牧不闪不避,任由锁链勒进脖颈,却在最后一刻偏头——锁链擦着他耳尖划过,钉进身后的岩石。
而阿黄的手掌,正按在地脉核心上。
“轰——”
全球灵脉的银光同时熄灭。
陈牧望着突然陷入黑暗的天际,血月的猩红符印仍在,但连接它的混沌锁链却像被剪断的琴弦,剧烈震颤。
他低头看向胸口,那里悬浮着一轮透明的至尊骨,骨纹间流转着星芒,像被拔了电源的系统,终于显露出最本真的模样。
蚀骨老人的动作顿住,他望着突然断联的“伪人律系统”,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而陈牧的指尖,正轻轻抚过颈侧的血痕——那锁链勒出的伤口里,渗出的不是血,是一缕若有若无的金光,像被唤醒的、真正的规则。
山风卷着血月的光掠过众人。
阿兰的阵盘彻底黑屏,她抬头望向陈牧,忽然笑了:“掌教,灵脉断联了。”
“但血月封印阵”白芷咳着指向天空,那枚猩红符印正在扭曲,“也失去了人律网络的支撑。”
陈牧没有说话。
他望着悬浮的至尊骨,突然想起百年前那个被雷劈碎的天道碑,想起碑上“修仙为民”四个字。
此刻,他终于明白——所谓“拔电源”,从来不是摧毁规则,而是让规则,重新学会“为人”而转。
血月下,透明的至尊骨突然发出清鸣。
远处,被混沌锁链缠绕的初代至尊骨者气息突然剧烈波动,像是回应,又像是苏醒。
蚀骨老人的瞳孔骤缩,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陈牧断的不只是灵脉,更是将“人律”从天道的控制中剥离,让所有规则,重新回到“人”的手里。
而他的“终焉形态”,此刻正像被抽了脊梁的怪物,在虚空中摇摇欲坠。
陈牧弯腰抱起阿黄,少年的体温透过染血的衣襟传来。
他抬头望向血月,那里,那缕初代至尊骨者的气息,正在穿透混沌锁链,缓缓靠近。
“游戏才刚开始。”他低声说,嘴角勾起一抹笑,“现在,该我们执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