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冥宗副宗主玄冥子的缚灵锁刚脱手便发出刺耳的尖啸,幽蓝锁链裹挟着破风之声直取陈牧天灵盖。
可他手腕才震出三寸,那锁链突然诡异地扭曲起来——七心地脉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一道青紫色的雷光自地下窜出,竟在半空凝成雷龙虚影,张牙舞爪地缠住了缚灵锁。
嗤啦——
电弧窜过锁链的瞬间,幽蓝光芒像被泼了滚油的纸,刺啦一声烧成焦黑。
玄冥子只觉掌心一烫,锁链残片当啷一声坠地,烧得通红的金属在青石板上烙出醒目的焦痕。
他瞳孔骤缩,后颈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这哪是普通的地脉护主?
分明是至尊骨引发的天命共鸣,让整座医庐的地脉都成了陈牧的武器!
“地脉认主!外敌触之即反噬!”
阿兰的声音从阵眼处炸响。
她指尖的血珠滴在阵盘上,银纹瞬间爬满整座院落的青瓦,冷笑道:“从你们跨进医庐的第一步,就已经被雷芽标记成了入侵者!”
玄冥子喉结动了动,终于不敢再硬闯结界。
他倒退两步撞在院墙上,目光扫过满地焦黑的锁链残片,又狠狠剜向陈牧——那小子倚着门框的姿势没变,金纹却比刚才更盛了些,像活过来的金线在眼尾游走,连呼吸都带着某种让人心慌的韵律。
白长老?他转头看向白芷,声音里多了丝急切,“你还愣着干什么?”
白芷却像没听见。
她盯着陈牧心口那点金纹,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血月悬在残碑上方,她跪得膝盖生疼,黑衣人影用骨杖挑起她的下巴:“你要成为执剑人,替我更换人律的执笔人。”下一个画面是现代的密室,她颤抖着将一枚刻满诅咒的骨符按进心口,耳边响起自己的声音:“为了青冥宗的未来,必须”
不!她突然捂住耳朵尖叫,指甲几乎要戳进头皮,“我本是要守护他的!”
当年他跪在小洞天门口求我收徒,说我学武不是为了打人,是为了奶奶生病时能背她去医院
“白姑娘。”
赵医师的声音像根细针,轻轻刺破她混乱的思绪。
这位医庐最年轻的研究员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手里举着份脑波图谱,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与林雪床头的监测仪同步:“您看,林雪现在的脑波频率,和您入宗时留在初心碑上的印记完全吻合。”
白芷猛地抬头。
她看见病床上的林雪指尖泛着青碧光芒,那些符线正顺着床单爬向陈牧——而陈牧低头时,符线里竟映出苏清蘅的脸,和古镜残影消散前那个淡笑分毫不差。
“你说我变了。”陈牧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
他站直身体,金纹不再隐入皮肤,而是顺着脊椎爬上后颈,与心口那枚淡金色的心律种共鸣,可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被人改写了?
陈牧抬手轻点胸口。
一道银白纹路从皮肤下钻出来,在空中缓缓凝结成残缺的碑文:人不受天欺。
白芷的瞳孔剧烈收缩。
这五个字像重锤砸在她识海上——那是她刚入小洞天当杂役时,在山壁上刻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