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突然炸开刺目的灰白碎片。
天罚使者的残响重新聚合时,身形比之前更扭曲,半边脸还挂着未完全消散的数据流。
它抬起扭曲的手臂,指向昆仑方向,声音像卡带的老唱片:“目、目标存、存在模、模式异、异常。”
七株雷芽同时竖起叶片,嫩芽上的雷光如利箭般射向天空。
天罚使者的手臂刚触到雷光,就像被火烤的蜡像般融化了一截。
它灰白的瞳孔里闪过混乱的数据流,突然发出近似人类的低鸣:“为、为何我、我之律、律令遭、遭地脉排、排斥?”
陈牧扶着阿兰站起身,银白的骨纹开始从体表消退,露出底下青紫色的伤痕。
他望着虚空中挣扎的天罚使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因为这里的地脉,现在姓陈。
他屈指一弹,一道银纹从指尖飞出,没入地脉深处——那是他用万法速通推演的最后一道符,直指百年前封印蚀骨老人的归墟旧址。
天罚使者的数据流突然开始疯狂倒转。
它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最后一丝意识碎片在崩溃前发出乱码:清、清除行、行为强、强化目、目标清、清除即、即无、无效建、建议暂、暂缓
话还没说完,它的身影彻底消散在风里。
阵室的测命盘突然当地一声坠地,阿兰弯腰去捡,却见盘上的星芒已经亮得刺眼——陈牧的命星重新浮现,周围还绕着七颗小星,正是她、林雪、苏清蘅,还有小洞天其他弟子的气数。
原来这就是存在保险。阿兰捧着测命盘站起身,抬头正撞进陈牧的目光。
他的银眸里还残留着未褪尽的冷光,却在触及她的视线时软了下来,像春雪落在青石板上。
该去会会老朋友了。陈牧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雷芽叶片,雷光在掌心跳动如活物,蚀骨老人的残魂在归墟憋了百年,怕是等得不耐烦了。他转身走向密室暗门,银纹在脚边蜿蜒成路,阿兰,看好阵盘。要是天工阁那老东西敢来偷师
我拿雷芽抽他屁股!阿兰举着测命盘喊道,眼眶却热得发疼。
她望着陈牧的背影消失在暗门后,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蹲在阵室画符时说的话:规则这东西,就是用来打破的——要是打不破
就把它变成自己的。
昆仑之外,云层突然泛起涟漪,仿佛有什么无形之物掠过。
它不带雷火,不沾灵气,却让千里外的天工阁量子屏同时闪过一道血红色警告。
十二面屏幕的警报声里,混着一句模糊的机械音:检测到归墟异常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