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暴退三步,面具被掌风掀裂,露出半张焦黑的脸。
他盯着陈牧眼中的金芒,突然笑了:掌教果然藏得深。
可你知道吗?
林雪不是第一个容器,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守律者在等的,从来不是至尊骨是护道之心腐化那一刻。
话音未落,他化作一团黑烟消散。
陈牧望着地上残留的黑灰,掌心紫纹灼得生疼。
他转头看向林雪,她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一双清透的眼望着他:掌教,我疼。
哪里疼?陈牧立刻俯身。
这里。林雪指了指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想从里面挣出来。
陈牧的手指悬在她心口上方,最终轻轻落下。
至尊骨纹顺着他的指尖钻入她体内,将那抹蠢蠢欲动的黑意又压了回去。睡吧。他替她掖好被角,我守着。
地脉深处,苏清蘅的残魂突然轻颤。
她的青铜古镜裂开一道细纹,映出未来的碎片:陈牧独站在一片废墟上,手中握剑,剑身刻着逆律二字。
他身后,是无数倒下的身影,其中一个穿着月白裙衫,发间的玉簪碎成两半,正缓缓坠入深渊。
医庐密室的月光渐渐西沉。
陈牧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前,望着林雪眉心未褪的金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牌——那是苏清蘅留给他的,刻着守字的玉牌。
窗外,晨雾开始漫上山头。
林雪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手无意识地搭在陈牧手背。
他低头看了眼交叠的手,忽然想起昨夜阿兰说的话:地脉阵需要重新布防,尤其是密室这一块。
他轻轻抽出手,走到案前铺开宣纸。
笔锋未落,却听见林雪在身后呢喃:掌教别离开我。
陈牧的笔尖在纸上顿住,晕开一团墨渍。
他回头时,晨光正好爬上青玉床沿,将林雪腕间的金链照得发亮——那是他用至尊骨纹凝成的封印,也是他给所有想动他之人的警告。
不会。他轻声说,除非我死。
密室角落的地脉阵突然泛起微光。
陈牧望着那光,忽然想起苏清蘅曾说过的话:地脉是天地的心跳,它跳得越急,说明有大事要发生。
他转身看向林雪,她正睡得安稳,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
陈牧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指尖在她灵根处的金链上轻轻一弹,链身发出清越的鸣响。
这声音,像极了某种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