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心大阵中心那缕金纹抖得更急了,像急于破茧的蝶,顺着光网裂缝钻向白芷发梢。
雷鳞剑胎原本褪成淡紫的纹路突然炸响,白芷手腕被金纹缠住的瞬间,虎口渗出的血珠竟逆着重力飞回伤口——不是愈合,而是被剑胎吞噬了。
白芷望着掌心翻涌的雷光,忽然笑出声,剑尖重重戳向地面:原来这玩意儿能吞噬规则!
话音未落,那道劈向陈牧的即死律令符文竟歪了半寸,擦着她左肩炸成黑雾。
黑雾里飘出细碎的光片,全被剑胎上的雷纹卷了进去,剑身嗡鸣如战鼓。
阿兰!白芷回头吼了一嗓子,发梢的雷光已经烧穿了半边衣袖,这破符文有破绽!
阿兰正盯着阵枢上的紫晶。
原本被天罚冲击出的焦痕里,竟渗出星星点点的银芒——不是灵气,是某种更稀薄、更规则化的东西。
她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晶面画了道符,银芒突然凝结成细链,顺着符线爬进阵眼。
是天道逻辑的漏洞!她呼吸急促,指甲缝里的血滴在阵枢上都顾不上擦,它在模仿秩序,所以每次攻击都会留下‘拟态’的痕迹!
山腹密室里,陈牧后颈的至尊骨烫得能烙熟鸡蛋。
金纹从他脊椎骨缝里钻出来,沿着密室青砖爬向三个方向——左边连向白芷所在的山巅,右边缠着阿兰的阵枢,中间那缕最亮的,正穿透地面直抵林雪跪着的位置。
林雪的十指还在渗血,命契的红线却比之前粗了三倍。
她突然听见耳边响起清越的女声,像浸在温泉里的玉铃:孩子,命契本是双生之约,不是单向施舍。她抬头,却只看见识海里浮着半枚青铜镜的虚影,镜中映出的不是自己,是陈牧后颈的金骨。
原来林雪睫毛颤得厉害,鲜血顺着下巴滴在红线上,是我在借他的命,不是他在救我?她突然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混着命契之力反推回去。
红线啪地断裂,却在断裂瞬间重新生长,比之前更亮更韧。
她背后浮现出模糊的云纹图腾——那是小洞天的印记,从前总绣在陈牧道袍上的那个,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起伏,那我就把命还给你!
三心大阵的光网突然变成金色。
白芷的雷火、阿兰的符阵、林雪的命契,三股力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成一团,在阵心凝成一枚小太阳。
陈牧闭着的眼睛动了动,识海里苏清蘅的残魂终于清晰起来——她还是穿着那身月白色医袍,左胸却有个焦黑的洞,仿佛是被什么规则之力灼穿。
你终于走到了这里。苏清蘅抬手,指尖在陈牧心口轻轻点了点,至尊骨不是天道赐予的枷锁,是百年前你亲手斩断天道规则后,从自己骨中长出的‘反律之种’。
陈牧猛地睁眼,眼底金芒刺痛了密室石壁。
他后颈的金纹已经爬满半边脊椎,连指尖都开始泛金光:所以这一世,我并不是重生,而是归位?
苏清蘅笑了,那抹笑里带着百年前的血与火:他们怕的不是你强大,是你还记得怎么写逆律文。她的身影开始变淡,声音却更清晰,去看看你的阵眼,小牧——你的道种,发芽了。
山巅的天罚使者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第七道身影终于完全凝实,它原本空洞的眼眶里浮起无数金色符文,掌心的即死律令黑得像要吞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