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紫纹本是环状流转,此刻却像被利刃切割般寸寸崩裂,裂缝中渗出的金光不是暖的,是烫的,烫得他脊椎骨都在发颤。
识海里苏清蘅的声音时断时续,像被风吹散的纸片:归墟之刑不是惩罚是封印
他猛然睁眼,眼底闪过一道金芒。
至尊骨的疼痛突然变得清晰可触,每道裂缝都在告诉他:天道怕的不是他觉醒,是怕他觉醒后,会撕开这具身体里藏了百年的封印。
所以你们急着杀我?他低笑,血从嘴角滑落,滴在胸前的雷鳞上,怕我解开封印,怕被封印的东西重见天日?
话音未落,至尊骨传来刺心剧痛。
他眼前发黑,却在黑暗中看见识海深处浮起四团光——那是苏清蘅的命契碎片、白芷的雷鳞剑胎、阿兰的阵枢残图、林雪的疗愈金印。
他突然明白前几日渡雷劫时,为什么至尊骨会自动在骨甲上刻下林白阿三个字——原来这副被天道称为枷锁的骨头,从来不是困他的牢笼,而是
是种子。他喃喃,伸手按住后颈的骨缝,困了百年的种子,该发芽了。
昆仑山巅,第七道天罚使者终于有了动作。
它抬起的手没有五指,只有一道黑色符文在掌心流转,符文所过之处,空间像被揉皱的纸般扭曲。
阿兰的大阵开始出现蛛网裂纹,白芷的雷河突然熄灭,林雪的命契线啪地断裂了三根——她喷出一口黑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大阵撑不住了!阿兰尖叫,指尖的血符刚画到一半便彻底熄灭,规则压制太强,我们的灵力在在被天道抽走!
白芷咬着牙举起雷鳞剑,剑胎上的雷鳞已褪成灰白。
她能感觉到剑胎在她手里发抖,像个即将熄灭的火种。
可当她看向林雪——那丫头正用指甲掐着掌心,强行把断裂的命契线重新接上;再看向阿兰——那丫头正把整只手按在阵枢上,用血肉代替血符维持阵法——她突然笑了,笑得雷鳞剑胎重新泛起微光。
陈牧那家伙,总说我们是他的护道者。她甩了甩脸上的血,剑尖直指第七道天罚使者,现在才明白
我们是他的道。
山腹密室里,陈牧突然躺倒。
他闭着眼,后颈的金纹如活物般窜进识海,精准地缠上那四团光。
他能感觉到四团光在挣扎,像受了惊的小鸟,可当金纹触到它们时,挣扎突然变成了共鸣——苏清蘅的命契碎片开始发烫,白芷的雷鳞剑胎重新轰鸣,阿兰的阵枢残图泛起金光,林雪的疗愈金印溢出暖流。
全部接入我骨。他在识海里下达指令,声音轻得像叹息,苏清蘅的命契、白芷的剑胎、阿兰的阵枢、林雪的疗愈
昆仑山巅的三心大阵中心,突然裂开一道金缝。
那金缝细如发丝,却亮得刺眼,像有人用金针刺破了虚空。
阿兰瞪大眼睛,看见金缝里爬出一缕金色骨纹,比陈牧后颈的骨纹更细,却更坚韧,轻轻一缠便裹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是白芷的剑柄,林雪的命契线。
天罚使者的动作第一次出现停滞。
它看向那缕金纹,灰白轮廓里翻涌着混乱的规则条文,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共鸣。
而几乎在同时,阿兰、白芷、林雪的喉间同时响起陈牧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点笑意,混着血的甜腥,却比昆仑巅的风更锋利:
你们执法,我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