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律盟总坛地底密室的烛火啪地炸开,黑袍人手中的青铜罗盘突然迸出火星。
他瞳孔骤缩,指尖刚触到罗盘刻着天工阁的纹路,整枚罗盘便如被巨锤碾碎的瓷器,青铜碎片扎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绘满星图的地砖上。
这不可能他踉跄后退,后背撞在刻满诅咒的石壁上。
头顶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云端压下。
他抬头,透过密室穹顶的透气孔,看见夜空被一片金色骨影笼罩——那骨影比最盛的月光还亮,每一道骨纹都像活着的灵蛇,从东南方直贯西北,连星辰都被挤到了边缘。
是是那小崽子的至尊骨?他喉结滚动,突然想起百年前古籍里的记载:至尊骨现世时,天地为碑,骨影为铭。
可那时的骨影是暗紫,此刻却是鎏金,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烧穿了。
他颤抖着摸向腰间的保命玉符,手指却在触到玉符的瞬间顿住——玉符表面竟浮现出一行血字,正是方才血刃残魂消散前说的雷鳞。
他不是在藏拙是在养!黑袍人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养那些女娃的道种!养到能替他扛天劫,养到能让天道规则都话音戛然而止,他听见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震动,像是有无数铁链被挣断的脆响。
同一时刻,昆仑山巅的狂风突然拔高了八度。
阿兰咬破指尖的瞬间,血腥味在舌尖炸开。
她盯着阵枢上最后一道血符,指甲缝里的血珠正顺着刻痕蜿蜒,像一条被抽打的赤蛇。
三心共鸣大阵的光网本是淡紫,此刻却泛出青黑——那是天罚使者的规则之力在侵蚀阵法根基。
她能感觉到阵枢在发烫,烫得掌心起了水泡,可她咬着牙继续画符,血珠落得更快了:白芷!剑胎再提三成!林雪!命契线加粗!
白芷的雷鳞剑胎在嗡鸣。
她能听见剑胎里有个声音在喊,像极了陈牧渡雷劫那晚,天雷劈在他后颈至尊骨时的轰鸣。
原本只蔓延到剑柄的雷鳞,此刻正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每爬过一寸,就有热流涌进丹田。
她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剑尖却稳得像钉进虚空的锚:雷鳞认主,当斩天罚!话音未落,紫雷长河抢先炸响,裹着她的剑势直扑最近的天罚使者。
那道身影本是模糊的灰白轮廓,此刻被雷河一撞,竟像被泼了墨的水幕般扭曲起来。
可不等白芷松气,那身影的脸(如果能称之为人脸的话)突然裂开,无数规则条文从中涌出,像钢针般扎进她的识海。
她眼前发黑,剑尖微颤,雷河瞬间弱了两成。
心脉续!
林雪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砸在三人识海里。
她盘坐在阵眼后方,额前碎发全被冷汗黏在脸上,双手结的印法快得只剩残影。
命契之力本是淡青色丝线,此刻却变成了赤红——她在燃烧自己的精血供能。
当白芷的剑势受阻时,她咬破舌尖,鲜血喷在结印的双手上:我以医庐命契起誓,断你因果线!
天罚使者的规则钢针突然顿住。
白芷感觉识海里的刺痛锐减,雷河重新翻涌;阿兰发现阵枢上的青黑开始消退,血符光芒暴涨;就连她自己,原本因燃烧精血而发虚的丹田,竟有暖流顺着命契线倒灌回来——是陈牧留在她们体内的道种在反哺!
这不可能天罚使者的低语突然清晰起来,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个体共鸣超出计算值
千里外的山腹密室里,陈牧后颈的至尊骨正疼得他几乎咬碎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