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在控脉,是脉在借我发声!他突然笑了,血沫溅在青鳞蛇灵的蛇鳞上。
蓝纹顺着他的经脉蔓延,在脊背处凝成一幅发光的地脉图,清蘅!照他的执念本源!
苏清蘅的古镜爆发出刺目金光。
千眼冥君的一只眼睛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残魂——那是个穿粗麻道袍的年轻人,胸口插着半截青铜剑,剑身上刻着叛道者三个血字。
百年前初代觉醒者苏清蘅的声音发颤,他试图沟通地脉,想让灵气更温和地复苏,却被天道判定为‘叛道’,魂魄永镇归墟
陈牧的瞳孔变成纯粹的蓝。
他扯开衣襟,露出布满蓝纹的胸膛,至尊骨在月光下亮得像颗小太阳。
他对着地缝张开双臂,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属于人类的共鸣:我借你力,也还你名!
灵力如实质的光流从他体内涌出,反向注入地脉。
千眼冥君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那些锁着残魂的锁链寸寸断裂。
陈牧感觉有滚烫的东西涌进骨头——不是怨气,是解脱的哭嚎,是释然的叹息,是终于能说出口的谢谢。
青铜城的虚影缓缓消散。
黄河水重新奔涌向东,月光下,河床里竟铺满了雪白的莲花,像给大地盖了层柔软的被。
青鳞蛇灵变回小女孩,扑进陈牧怀里,眼泪把他的道袍打湿一片:主人,你骨头亮得像星星!
无尘子不知何时跪在地上,额头触到泥土。
他的竹简散了一地,最上面那页写着脉语者现,天道律转。
你已非‘导脉者’,而是‘脉语者’。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地脉会记住你的名字。
陈牧低头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金色符纹,像条小蛇,正随着他的心跳轻轻蠕动。
他抬头望向夜空,那里有颗本不该存在的星辰,正缓缓亮起。
苏清蘅走过来,替他理了理乱掉的道袍。
她的指尖触到他脊背的地脉图,能清晰地看见每条脉络的走向,像在看一个人的血管,又像在看一片森林的根系。
疼吗?她轻声问。
比被雷劈轻多了。陈牧咧嘴笑,突然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不过现在有点饿——刚才的煎饼果子还没吃饱。
苏清蘅被他逗得笑出声,却在触到他后背的蓝纹时顿住。
那些纹路不再是单纯的青色,而是混了点金,像黎明前的天空。
她望着他眼里的光,突然明白为什么无尘子说重演命运——可这一次,他们不是在重复悲剧,而是在写新的剧本。
黄河水继续奔涌。
三天后,陈牧坐在小洞天后山的老槐树下打坐。
风里飘着野蔷薇的香气,他能听到地脉的呼吸,像母亲哄孩子睡觉的歌谣。
突然,脊背的地脉图微微发烫,他睁开眼,看见泥土里冒出株嫩绿的灵草,正努力往他手边爬。
又来?他笑着伸手,灵草立刻缠上他的指尖,行吧,这次我不拒绝——骨头充电,上瘾了。
山风掀起他的道袍,露出腕间新爬上来的金纹。
远处传来苏清蘅喊他吃饭的声音,青鳞蛇灵的小脑袋从他袖口里探出来,吐着信子冲他笑。
而在更高处的云层里,那颗新亮的星辰,正与他脊背的地脉图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