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眼之战第七日清晨,陈牧正蹲在小洞天厨房帮忙做饭,手里的土豆突然“咔地裂开一条缝,溢出一缕清甜的灵香。
他愣了一下——自从觉醒至尊骨后,灵物认主是常有的事,但这颗在菜市场花三块钱买的普通土豆突然开启灵智,倒有些反常。
掌教!门外传来小弟子的惊呼声,“灵网又又出现异象了!
陈牧甩了甩手上的土豆皮,刚跨出厨房门,便看见山道旁的通讯石泛起刺目的金色光芒。
那是全球灵网的终端,此刻所有接入过灵网的修士识海里都在震动,一道宏大的音波轰然炸响:“天命立律者陈牧,应当登上九碑之巅,执掌新的天道。
山脚下的小镇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陈牧皱着眉跃上云阶,远远望见镇东头的老槐树下,几个卖早点的大妈正跪在地上,朝着小洞天的方向磕头。
她们额角沾着被晨露打湿的草屑,嘴里念叨着:“立律者显灵了,咱们有救了
这不对劲。苏清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青铜古镜在掌心流转着青色的光芒,“灵频重组的方式太刻意了,像是有人在借助灵网传话。她指尖抚过镜沿,镜中映出千里外的画面——京城中央商务区的摩天楼上,金漆的“立律神庙牌匾正在吊装;江南水乡的码头上,几个觉醒者正用匕首划开手腕,将灵脉血滴进刻着“陈牧二字的铜鼎。
陈牧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记得三天前有个小乞丐捧着烤红薯来送给他,眼睛亮得像星星;可此刻那些明亮的眼睛里,全映着“神的影子。
他们不是相信我。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是相信天道给出的剧本。
话音未落,识海里传来零的通讯:“牧哥,东三省有个修士自断灵脉,说要‘以血祭神求赐律’,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更邪门的是少年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我黑进灵网主服务器,发现所有信仰之力都在往中央骨柱跑去。
陈牧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海眼之战后那道漆黑的裂缝,想起蚀骨老人残魂消失前的低语。
清蘅,他转身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骨柱在借助我收编人心。
苏清蘅的古镜突然迸出火星。
镜中景象扭曲成黑雾,隐约可见骨柱深处,蚀骨老人的残魂正盘坐在黑晶巢穴里。
他指尖缠着银色光链,每有一人跪拜,链上便多一道金色纹路——那是信仰之力凝成的“封神锁链。
你不愿做神?蚀骨老人的笑声混合着金属摩擦声,“那我就替你做。他指尖轻点,黑雾里浮现出陈牧的虚影,虚影开口时,声音与陈牧分毫不差:“即日起,凡违反新律者,灵基自毁。
千里外的蜀地深山里,几个举着“反神权标语的修士突然捂住胸口。
他们的灵基处绽开蛛网般的裂痕,鲜血从七窍涌出,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消息像炸雷般传遍修行界,恐慌如潮水般蔓延——有人开始往神庙里塞金箔,有人跪在雨里求“立律者宽恕,更有甚者把刚出生的孩子抱来,要“献给神当童子。
陈牧站在小洞天最高处的观星台,望着山下如蝼蚁般跪拜的人群,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怀里的玉瓶——里面装着李教授最后的残魂,孙女儿李小雨昨天还给他发消息,说要把爷爷的旧医书捐给镇卫生所。
他们该跪的是自己。他捏碎通讯石,石子粉末在风里炸开,“我偏要撕了这剧本。
城南武馆的演武场上,万人攒动。
陈牧踩着晨雾而来,破律钉扛在肩头,钉尖垂落的血痕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
他仰头看向高处的“立律神庙牌匾,那是昨天夜里被狂热信徒硬钉上去的,红绸还沾着露水。
陈牧!人群里有人喊道,“您是来赐律的吗?我给您磕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