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零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蜂鸣。
他站在残破的控制台前,红色瞳孔里的数据流疯狂闪烁。
原本设定好的逻辑链在崩解:自由不是摆脱规则是拥有定义规则的权利?他重复着这句话,机械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控制台,原来我们之前全错了。
陈牧的声音穿透风暴。
他心口的钉在滴血,金纹却更亮了,像要把整个人燃成火把:你说我触犯天规?可谁定的规?是你自己!你说我该被封印?可谁来审判?也是你!他踉跄两步,破律钉指向巨眼,今天我不求你认可,我只问一句——若凡人皆可立心为律,你还配称‘天’吗?
回应他的是地动山摇的轰鸣。
九重环形阵从远方的小洞天铺展而来,像块金色的地毯,覆盖了整座城市。
阵纹所过之处,正在打坐的觉醒者突然睁眼,灵根自发共鸣;被灵气辐射病折磨的凡人摸着发烫的丹田,泪水决堤——他们第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比天道更响。
巨眼缓缓闭合。
它没退去,只在天幕上留下道金色裂痕,像被刀划开的绸缎。
守律者的虚影浮现在裂痕旁,它的脸第一次有了表情,像在笑,又像在叹:你动摇了天律根基接下来,他们会用‘秩序’压你。
话音未落,远方天际升起三道冲霄光柱。
青冥宗的青玉光、古武世家的玄铁光、天工阁残余的机械光,在云层里撕出三个窟窿。
陈牧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三大势力的传讯灵符——他们要办全球修仙大会,邀请新律倡导者陈牧亲临论道。
苏清蘅瞬移到他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心口的伤口。
血还在渗,却被她的灵气止住了:他们借大会之名,行围剿之实。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青冥宗有镇山剑阵,古武世家藏着始祖战魂,天工阁她看了眼零的方向,没说完。
林雪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她的灵根在共鸣,周身腾起青色光雾: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共律不可辱’。
陈牧抹去嘴角的血,抬头望向光柱升起的方向。
风卷起他染血的衣角,破律钉不知何时归了鞘,却在他腰间坠出一道金痕。
他低笑一声,眼底有星火在烧:好啊,既然你们想论道他的声音被风卷向天际,那我就去讲一讲,什么叫——命由我不由天。
夜更深了。
灵枢塔的残垣在月光下投出长影,远处的金色裂痕像道门,隐约能看见云后有座悬浮的山峰。
那山尖插着块斑驳古碑,刻着昆仑论道峰五个大字。
七十二国的传讯飞舟正在往那里聚,舟上的修士望着天幕的裂痕,交头接耳。
而陈牧站在废墟上,望着那座山的方向。
他摸了摸腰间的破律钉,想起苏清蘅说的围剿,想起守律者说的秩序,想起九重阵里那些觉醒者发亮的眼睛。
论道么他喃喃自语,嘴角扬起个锋利的笑,那就让他们准备好——接我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