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见石壁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新刻的字,笔画还在渗着金粉:【双心同律,命脉共承】。
苏清蘅的身子晃了晃,向后倒去。
陈牧终于冲破守护灵的屏障,接住她时,摸到她后背的衣裳全被冷汗浸透,凉得像块冰。
他把她抱在怀里,指尖颤抖着去探她的脉搏——跳得很弱,却和他的心跳同频。
陈牧她吃力地抬手指向密室角落。
陈牧转头,正看见密室守护灵缓缓摘下头盔。
石屑簌簌落下。
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火光里时,陈牧浑身的血都凉了——那分明是百年前封印蚀骨老人的那位古代封印师的脸!
一样的剑眉,一样的眼尾微挑,连左眉骨上那道淡疤都分毫不差。
我等这一刻,石像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已等了九百二十年。他抬手,掌心托着柄石剑,当年那位至尊骨者被天道碾碎前,在我灵识里种下一道念:若有一日,有人敢在终局碑上刻新律,便将这柄更律剑予他。
石剑插入阵心的瞬间,地动山摇。
陈牧看见石像的身体开始崩解,每一粒石屑都泛着微光,像落在他手背上的星子。
最后消散前,石像冲他笑了笑:从今往后,没有锁,没有盾
只有执律者。陈牧替他说完。
石屑散尽处,躺着一枚玉简,表面刻着更律二字。
陈牧伸手去拿,指尖刚触到玉简,就有信息流涌进识海——是历代封印师的传承,是百年前那场大战的真相,是如何将新律融入天地法则的方法。
他忽然笑了。
以后的路,不是我一个人走。他低头,在苏清蘅发顶轻吻,清蘅,你看。
他将破律钉插入玉简。
石壁上,新的刻痕自动浮现,笔锋比前几条更刚劲:【凡心所向,即为天律】。
整座小洞天突然震颤。
陈牧抱着苏清蘅冲出密室时,正看见九重环形阵从山底升起,悬浮在半空中,每一层都流转着星辉般的光。
原本压在头顶的阴云巨眼缓缓闭合,像个不甘心却又不得不退去的观众,最终消散在天际。
成功了?苏清蘅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成了。陈牧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锁——奶奶临终前塞给他的,里面还裹着他婴儿时的胎发。
他把银锁系在苏清蘅腕间,等你好起来,我们去云南看雪。
嗯。她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
小洞天的金光还未散去,悬浮法坛仍在缓缓旋转,在地面投下流动的光斑。
陈牧抱着她走向静室,指尖轻轻按在她后心,准备输入灵气为她疗伤。
刚要运功,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细微的碎裂声——
是终局碑的虚影,彻底崩成了漫天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