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夜雾掠过陈牧的后颈,他刚擦净嘴角的金血,山壁上那道闭合的裂痕突然发出蜂鸣。
苏清蘅的指尖在他掌心骤然收紧。
陈牧抬头,便见裂痕处的雾气翻涌如沸,一道月白道袍的身影从中踏雾而出。
这一回,那身影的面容不再被雾气笼罩——眉如霜刃,目似寒星,连唇角都抿成毫无温度的直线,仿佛将规则二字刻进了骨血里。
你已触犯天规。天道使者的声音像冰锥扎进耳膜,他抬手时,空中浮现金色锁链,链身刻满扭曲的古篆,必须接受封印。
锁链尖啸着刺向陈牧脊骨。
苏清蘅的呼吸陡然一滞,指尖在陈牧掌心掐出月牙印。
她另一只手的青铜古镜嗡鸣震颤,镜中浮起青鸾虚影,清脆的声音混着金属嗡鸣:天道使者是意志具象化,无法真正被击败!但你可以动摇它的信念!
陈牧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昨夜苏老太婆说的天道枷锁,想起奶奶临终前攥着他手说小牧要活成自己的光,想起苏清蘅在他最虚弱时递来的那碗热粥——热粥里飘着枸杞的甜香,像极了人间烟火气。
我已不是你的工具。他低笑一声,后颈金纹陡然灼亮,至尊骨在脊椎处翻涌,要封我?先问问这骨头答不答应。
他迎着锁链冲上去。
苏清蘅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颤,忽然将两人交握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清蘅心法的暖流顺着灵脉涌来,像一条裹着药香的绸带,将他翻涌的灵气一丝丝理顺:我在。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比任何灵玉都温暖,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陈牧的灵脉里突然泛起涟漪。
他看见自己的灵气与苏清蘅的灵气在识海交织,像两簇火苗融成一团,青铜古镜的青光顺着交握的手钻进来,青鸾的声音更清晰了:灵魂共鸣,可破封印!
锁链已经刺到眼前。
陈牧的金纹从后颈爬满双臂,他攥住锁链的瞬间,掌心金血迸溅,却不是痛——是痛快。
就像被压了二十年的弹簧终于弹开,就像被蒙了二十年的眼睛终于看见光。
断!
至尊骨的力量如火山喷发。
锁链在他掌心扭曲变形,古篆符文噼啪炸开,天道使者的瞳孔第一次出现波动。
放肆!他抬手欲召第二道锁链,山壁后突然传来沙哑的狂笑。
蚀骨老人的残魂从地缝里钻出来,半透明的身影裹着黑气,枯槁的手指指向天道使者:看到了吗?这小子可不像你那些提线木偶!他连你的锁链都敢捏碎,下一步是不是要拆了你的天规?
陈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之前在遗迹里看到的残卷——蚀骨老人百年前被至尊骨者所杀,可此刻这残魂的语气,倒像是在煽风点火。
老东西闭嘴!苏老太婆突然厉喝。
她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身侧,碎裂的玉简在掌心渗出幽蓝灵光,他在激你动用全力!天道使者的本体在更高维度,你现在
奶奶!苏清蘅急唤。
陈牧却笑了。